天边的血色残阳印染了半边天。
风吹草低,拂过纪由乃的脸庞,吹乱了她的发丝。
那如果,你就是灵诡呢?
范无救一句话,让纪由乃心底大震!美眸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神情一僵,“你瞎说什么?蒋王大人告诉我,灵诡灰飞烟灭,魂魄散尽,怎么可能是我,你逗我玩呢?”
因纪由乃用黑笛造成冥界小动乱,她的黑笛,被鬼将交给了鬼判灵世隐,又被交到了蒋王手中,但最后,到了范无救手里。
拿出黑笛,又突然捏住纪由乃的左手腕,露出她手腕上戴着的粉玉芙蓉纳魂灵镯,一笛一镯,置于纪由乃眼前。
范无救拧眉冷冷盯在纪由乃脸上。
“你可知道,这两件灵物的前主人,是谁?”
心里蓦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纪由乃怔了怔。
“谁……”
“诡计之神,灵诡公主。”
当听到“诡计之神”四个字的瞬间,纪由乃赫然想到了那一夜黑笛中的笛灵化为笛童的模样,埋在她怀中一个劲喊她主人的模样,还一口咬定,她一定就是它的主人。
原来灵诡,就是诡计之神,黑笛真正的主人。
“灵诡公主性子霸道,不喜任何人动她的物件,所以你的灵镯,被下了死咒,非她本人,擅用者,必死,而你的笛子,除了她,也绝无第二人能吹响。”
“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她啊,也有可能是时间太长,咒术失效过期了。”
“我不与你废话,只想你明白,蒋王大人生性残暴无情,绝不是你表面上看的如此好说话,想让宫司屿活命,你便得离他远远的,别被蒋王大人知晓了他的存在,否则,如果被他知道,他看上的人,被另一个人抢了去,他绝不会让那人好过!”
“你就是想阻止我回人界才这么说的!”
“随你怎么想,事已至此,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执意要回,那我们便看看,你和宫司屿,还能走多远!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好自为之!”
范无救一口一个蒋子文看上了她。
纪由乃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蒋王爱的只有灵诡,而她也不可能是灵诡,她只是一个死而复生刚好被挑中成了阴阳官候选人的普通人,只是刚巧比较幸运,长得很像秦广王爱的女人罢了。
可是,纪由乃不得不承认,范无救的话,让她害怕了。
而从那天开始。
蒋子文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说,亲自监督纪由乃,教导她练习各类复杂晦涩难懂的咒术法术,一连七天,除了吃饭睡觉,从无停歇。
而蒋子文似乎乐此不疲,除了睡觉时分。
其余时间,几乎无时无刻不陪在纪由乃身边。
纪由乃说,人界让她有家的归属感。
蒋子文便派贴身鬼仆,经常前往人界。
搜寻了许多好吃好玩的稀罕物件,来供纪由乃消遣。
纪由乃说,冥界的东西太难吃。
蒋子文便花费心思,派贴身鬼仆,从人界抓来了一名手艺精湛的大厨,天天在范无救的府上,给纪由乃做她想吃的菜。
纪由乃在练变身术,胆大包天的变成了蒋子文的模样,妄想从冥府司通往人界的出口大摇大摆的混出去,却被冥府司的自动身份识别所识破,五花大绑的给丢到了蒋子文面前。
蒋子文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罚不骂,还问她有没有伤着哪里。
……
终于,到了第八日。
连纪由乃都察觉,这样纵容她、惯着她的蒋子文,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蒋子文对她越好,她心里的恐惧就越大。
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更何况,这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
短短八日,纪由乃区区六级的灵力,有所突破,上了七级。
在蒋子文的亲自教导下。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御火和御水两种极难驾驭的法术,
冥界最高的山峰之上,漫山遍野开满了妖红的彼岸花。
一眼望去,如同置身于血海。
山峰之顶的悬崖边上,身后,站着一袭黑金玄袍,傲然霸气的蒋子文,纪由乃翻转皓腕,回眸望了眼蒋子文,旋即一颗巨大无比的水球缓缓在她的掌心间生成,伴随着灵力的波动,水球越聚越大,升向半空。
下一秒,纪由乃一个凌空横踢,倏地将水球踢向了身侧一棵参天松树,巨大水球撞击松树的瞬间,松树那十个人都无法围住的树干,缓缓向着一片倒去,拦腰折断。
“蒋王大人,您说让我将这树拦腰以御水之术斩断,我做到了,还满意不?”
“十分给你九分,多一分,本王怕你骄傲。”
走至纪由乃跟前,垂眸俯视只到他胸口的少女,任由山顶的风,吹扬起他凌乱的发,如神祗般耀眼夺目的绝世容颜,恍若能让天地失色。
蒋子文一双深邃孤寂的黑眸,幽远寂寥的凝着纪由乃,未笑,只是浑厚低沉的嗓音,让人听起来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
见纪由乃发丝被吹得扬起,遮住了她的小脸。
本想伸手替她整理,却被纪由乃突然躲开。
手僵在半空,眸光倏地冷沉森寒。
“你又和本王闹什么?只是替你整理你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罢了。”
纪由乃后退一步,刻意和蒋子文保持距离,然后,扬起小脸,对视。
“你是不是又把我当灵诡了?”
听纪由乃这么一问,蒋子文眸光骤缩。
“为什么这么问。”
“这些天,你对我多好,我都看在眼里,你对我太好了,我受不起的,所以,蒋子文,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我是我,灵诡是灵诡,她死了,灰飞烟灭了,魂都散了,当初是你自己这么告诉我的,我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本王……没再将你当成她了。”
纪由乃大惊失色,“因为你觉得灵诡就是我,是吗?”
蒋子文眸光一冷,“谁告诉你的!”
纪由乃自然不可能出卖范无救,“我猜的。”
深邃孤寂的目光闪着落寞的复杂情绪,注视着纪由乃,蒋子文沉默了一阵。
就在纪由乃觉得面前王一般的男人,会勃然大怒。
可是,他却问了她一句话。
语气是那样的落寞懊悔。
“那如果,本王告诉你,你很有可能就是她,你愿意……呆在本王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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