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塔温泉营地东侧,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机场经过这两年的修缮,如今不但跑道两侧各自装上了一排昼夜不熄的边灯,而且在跑道尽头一侧人工开辟出来的露天停机坪上,还整齐的停着一长熘的老式安2飞机,以及几架性能相对更好一些,同时也更加少见的安6运输机。
这些飞机,以及机头正前方,那些身穿老式苏联空军飞行服的年轻飞行员们,全都是这一两年的时间里,那些因塔猎人们在穗穗的带领下攒下的家底。
现如今,即便是短暂的夏天,也会有相当数量的游客来这里体验跳伞、狩猎,又或者每12人一组,租下一架便宜好用的安2飞机,在导游的带领下,先在因塔找找苏联的影子,再去三百多公里外的沃尔库塔看看传说中的古拉格留下的痕迹。
如果时间充裕的游客,还可以继续往北一路飞入北极圈,最终在北冰洋的边缘降落。
那可真是北冰洋的边缘,因为据阿里里说,他托关系找到的那个可以免费降落的天然气开采公司机场的跑道尽头,真就一路修到了北冰洋的海边。
如果安2飞机的驾驶员忘记了刹车,那么游客们就只能从北冰洋里自己游上来了。
当然,此时此刻,在温泉营地机场跑道边缘,这块被灯光照的格外亮堂的停机坪边上,穗穗以及跟着穗穗一起来的几位姑娘们可没兴致去看什么鬼的北冰洋。
在匆忙从喀山被玛雅带着飞来因塔之后,这姑娘便在穗穗和阿里里的带领下,带着卡坚卡姐妹加入了和因塔机场的谈判。
只可惜,即便有着之前那么多次还算愉快的合作,但机场本身的基础条件在那里,所以这次即便有穗穗的加入,即便她都是开出了花钱租赁的条件,也没能额外再弄来一座机库或者停机坪。
辛苦赶来辛苦谈判,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这难免让这个姑娘有些失落。
而在失落之余,她却又有满满的期待,期待着卫燃和季马能弄一架足够大的飞机过来,也不枉她在这荒郊野岭,大晚上蚊子多的能炒菜的鬼地方等这么久。
“来了!”
排队看热闹的人群里,有眼尖的最先发现了夜空里不断闪烁的飞机航灯。
下意识的,在这里等着的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天边的方向。
片刻之后,天空中那架飞机越来越近,众人也渐渐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然而,这毕竟是晚上,尤其在这片没有什么光污染的夜空里,他们想看清那架飞机实在是有些麻烦。
而那些提前知道答桉的人,显然把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终于,当那架纯白色的飞机轻盈的落在这条足有两公里长的跑道中段,任由塔台打来的航等将它照亮的时候,在停机坪的位置等候的众人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
“那是...是...什么丑东西?”
穗穗说话的同时下意识的放下了刚刚举起来的望远镜,紧跟着又重新举起望远镜,一边盯着越来越近的飞机一边说道,“怎么长的跟...跟大眼儿青蛙似的?”
说完,这姑娘又在越来越近的发动机轰鸣中喃喃自语的滴咕道,“丑萌丑萌的...好像...好像...有点好看?”
就在这姑娘的审美标准陷入混乱的时候,这架飞机在经过了仅仅四五百米的滑跑之后,也缓缓停在了距离停机坪仅仅只有不到20米的跑道尽头。
恰在此时,随着这架刚刚降落的安74关闭了航灯,从塔台方向打来的光束乃至照亮停机坪的光束以及跑道边的边灯也勐的熄灭,让这条跑道彻底陷入了黑暗。
“啪!”
伴随着一声轻响,第二道光束突兀的亮起,并从跑道的另一端开始往这边快速划过。
最终,当光束的焦点停在了机头正前方的跑道尽头的时候,密布裂纹和沥青修补痕迹的跑道尽头,也在围观的众人欢呼声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头戴金色假发和红色太阳眼镜的健壮身影。
在众人的哄笑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阿里里扯了扯被自己撑开线的公主裙,接着又正了正头上的金色假发,最后甚至还毫无形象的将手伸进裙子下摆扯了扯套在里面的裙撑。
等他这边准备好,固定在塔台顶上的那一圈大喇叭也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周围那些平时跟着阿里里的年轻飞行员们,也一边欢呼着,一边整齐划一的打起了拍子。
在这明快的节奏中,阿里里也在追着他的光束笼罩下,开始了他黑熊成精一般的转圈舞步。
“米莎!这是踢踏舞吗?”
早在下飞机的时候就听接机的米莎说起过那个赌约的穗穗,在音乐中大声问道,“我看着怎么不像?!这就是在转圈而已!而且谁会用《雪球花》做踢踏舞的音乐”
“当然不像!这根本就不是踢踏舞!”
米莎同样扯着嗓子大声回应道,“这个蠢货跳的就是雪球花的伴奏!这么短的时间他只勉强学会了跳这个!”
“真是辣瞎了我的眼睛!”穗穗大声说道。
“确实有些恶心!”另一边举着单反一次次按下快门儿的玛雅大声附和道。
“维克多!我有点想吐!”
安74运输机的机舱门口,刚刚下来跑下来的季马一边举着正在录像的手机一边喊道,“我感觉我怀孕了!怀的是阿里里的孩子!这个混蛋在弓虽女干我的眼睛!”
“那就生下来吧!”同样举着手机忙着拍照的卫燃乐不可支的大声回应了一句。
恰在此时,伴随着“嗤拉!”一声让人无法忽视的撕裂声,阿里里身上那件粉色的公主裙也被他再次撑开了一条足有手臂长的口子,甚至,在那道从塔台打来的刺目光束下,卫燃无比肯定刚刚他都拍到了从那条裙子的脖领处崩飞的扣子。
可即便如此,阿里里却仍旧没有停下——哪怕那件粉色的公主裙都快被他穿成了破抹布。
音乐、拍子、欢呼以及口哨声中,完全称得上浓妆艳抹的阿里里在勉强跳完了这支舞之后,甚至还故意朝着季马抛了个无比恶心的媚眼,随后大声喊道,“抱歉季马,我可没想到你真的有了自己的私人飞机,所以我根本就没学会什么踢踏舞,只能用这个来代替一下了。”
“阿里里,我已经后悔当年的赌约了。”季马咧着嘴往后退了一步,“另外,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
他这边话音未落,阿里里已经在众人的狂笑中撒丫子跑向了季马,而穗穗等几位姑娘,也一窝蜂似的凑过来,钻进飞机里开始了参观。
“这就是你们弄回来的私人飞机?”穗穗的语气里既有失望也有惊喜,“这架飞机长的有点好看。”
“你觉得这架飞机好看?”卫燃哭笑不得问道。
“丑萌丑萌的,确实有点儿好看。”穗穗如实说道,“就是有点小,我还以为...”
她这边话都没说完,塔台上的大喇叭里却传来了略显急促的呼喊,“所有人注意!立刻离开跑道!立刻离开跑道!即将有第二架飞机降落!”
第二架飞机?卫燃愣了愣,紧跟着便想到了什么,拉着穗穗跑向了不远处的停机坪。
很快,当季马那边也停止打闹的时候,夜空中也出现了显眼的航灯。
“怎么回事?!”越发清晰的发动机轰鸣声中,穗穗踮着脚凑到卫燃的耳边大声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卫燃同样大声回应了一句,实则却有些哭笑不得,很明显,这是卡尔普先生给大家制造的惊喜。
根本没有等待多久,一架庞大的尹尔76运输机在穗穗等人错愕的注视下,稳稳的降落在了跑道上。
随着这架运输机越来越近,发动机的轰鸣也彻底掩盖住了所有人的交流,而那刺目的航灯,也让众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这架运输机稳稳的停在了距离那架安74不到50米的位置,并且缓缓开启了尾部的机舱门。
在众人的注视下,运输机的驾驶舱里伸出一个高音喇叭,话唠副机长德米特里费力的探出大半张脸喊道,“朋友们!你们就算不发出一些欢呼,至少也帮忙卸一下货怎么样?”
“德米特里?!”
穗穗立刻从声音中听出了这个话唠是谁,紧跟着便问道,“这个家伙喝多了?怎么把飞机降落到这里来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的运输机。”卫燃笑着纠正道。
“你说什么?”穗穗立刻瞪圆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愈发的急促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他送来了什么东西吧”
卫燃说着,已经拉着穗穗,和周围的众人一起走向了货舱,同时也挑着能说的,将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等他们站在开启的货舱口的时候,话唠副机长德米特里和装卸员已经亲自将两个金属垫板抽出来,格外熟练的铺在了舱门口形成了一个顺畅的斜坡。
等他将一辆叉车开出来的时候,那位曾经见过的女机长塔莎,也驾驶着一辆履带式推土机轰隆隆的开了出来。
跟随其后开出来的,却是一辆轮式吊车。
“这些东西哪来的?”稍晚点跑过来的季马好奇的拉住德米特里问道。
“这些是卡尔普先生让我送来的”德米特里跳下叉车,“包括这辆叉车都是。”
“我知道这件事”
身上仍旧穿着那件粉色公主裙,完全称得上浓妆艳抹的阿里里凑过来一边往货舱里打量一边解释道,“卡尔普先生一周前就问过我这里是否还缺什么东西,我说我们准备翻新那座温泉车间,但是缺少吊车和休整路面的推土机,但是我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这些我可不知道”
德米特里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奇装异服的阿里里,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抬手指着货舱里说道,“货舱里还有一些建筑材料之类的东西,如果你们能帮忙卸一下就最好了,我们等下还要立刻飞回喀山。”
“伙计们!卸货!”阿里里话音未落,已经第一个冲进了货舱。
“你们这里的姑娘长的可真别致”
德米特里调侃了一句,随后招呼着从货舱里走来的另外几名机组成员,排着队开始了自我介绍——哪怕大家早就是熟人了。
“所以我们以后有一架尹尔76可以用了?”穗穗仍有些难以置信的拽着卫燃的胳膊问道,“这架运输机是我们的了?”
“严格来说,它是属于时光电影制片厂的运输机”
卫燃看着灯火通明的运输机货舱笑了笑,“但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作自己的随便用。”
“真是难以置信...”
穗穗同样看着那架运输机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显然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问你个问题”
卫燃笑着说道,“如果没有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航班,你打算怎么安排这架运输机?”
“我...我哪知道”
穗穗咽了口唾沫,“我本来以为你们能弄回来的一架安24就不错了,哪想到是这么个大块头,这玩意儿咱们恐怕根本就养不起。”
“是啊,根本就养不起。”
卫燃跟着叹了口气,无论对于他还是穗穗的生意,这架运输机都来的为时尚早,甚至可以说,这完全就是卡尔普在通过这架运输机拉他们一把。
只是这感谢的方式也太夸张了一些...
卫燃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那架运输机,忍不住暗暗琢磨着这架运输机背后是否藏着其他的隐情。
与此同时,相隔上万公里的澳大利亚,那架运输机名义上的主人尼涅尔,却躲在海边的太阳伞下面,和艾妮亚各自举着望远镜品评着远处的比基尼姑娘。
“你真的不要那架运输机?”艾妮亚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望远镜。
“那架运输机不能碰”尼涅尔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为什么?”艾妮亚放下望远镜不解的看向自己的搭档。
“还能为什么?”
尼涅尔一边让望远镜的视野随着一个大胸妹子移动一边毫无保留的解释道,“换个角度解释,奖励越大,证明被奖励者的价值越高,否则的话奖励就只能是一颗子弹。我没有价值一架运输机的能力,更不想死,所以那架运输机送给他们最合适,否则的话我就要给那个贪婪的死胖子打工打到死了。”
“可是如果我们有了运输机,就可以做非洲的生意了。”艾妮亚忍不住说道。
“非洲的生意?”
尼涅尔冷哼了一声,将望远镜随手丢到躺椅边的沙子上,“我对非洲可没什么兴趣,而且非洲能有什么生意?老式棉花采收机还是ak47?”
“说的也是”艾妮亚同样丢下望远镜,一边给自己涂抹防晒霜一边继续问道,“所以以后...”
“我下个月就要去内华达大学进修了”尼涅尔笑眯眯的说道,“很快我就能成为一名精神科的医生了。”
“好吧”
艾妮亚摊摊手,将装有防晒霜的瓶子递给了尼涅尔,嬉皮笑脸的说道,“下个月我也要去法国读书了,我会在你成为精神科医生之前在蔻蔻的卧室成功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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