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滚什么滚!?
跟蜗时珠认字就认字,头贴那么近干嘛?还握着手描字,有必要吗?
还有那个司马山,这个家伙很注意知乐,败城早就发现了。以前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现在,知乐这么一闹,他立时就觉得司马山这个小兔崽子不怀好意,肯定不正常!
“走正步你看右边干什么!?司马山,我说的就是你!”
司马山被败城这么一吼,怔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道:“排长,这时候是经过主席台啊。”
败城脸都不红一下,随口就说:“我说经过了吗?我没说就没到!”
新兵们看了看右侧的主席台,都觉得排长在无理取闹。
败城吧,虽然一直挺败类的,但从来不会没事找事,这几天这么反常,必有妖孽!
新兵们纷纷找班长诉苦,一、三班班长和败城不熟,纷纷找于正诉苦。
于正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上:“排长,你最近有心烦事啊?”
“没。”败城随口应了句,说完,看了眼于正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搔了搔头发,叹道,“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复杂,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于正也是个精明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知乐怎么了?”
“知乐说要和我过一辈子。”败城想了许久,找了个比较正常的说法,“你说这叫什么?跟我过一辈子算什么!”
于正当下就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我以前带兵,还有兵说什么一辈子认我当班长,不跟我过不行。现在呢,还不是好好的!”
败城和于正大略说过知乐的过去,一听就不乐意了:“那不一样!你那兵正常家庭出来的,能和知乐一样吗?”
于正一想,点了点头:“也是。”
“也是个屁!”败城一看于正的悠闲样就火了,“你也不帮我想想办法!”
“是!”于正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句,答完又笑了,“排长,你也不用想太多。知乐还小,又没有什么见识,这才几个月啊,等一二年后,他见识多了,人也变成帅小伙了,一见到漂亮姑娘,你叫他跟你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你看他干不干?”
败城一听,胸中郁气稍减,笑了起来:“也是。知乐长大肯定是个帅小伙,是吧?”
于正跟着赔笑:“那是,看看现在,以后肯定俊得很!”
败城一见于正笑,又莫名不爽了:“笑什么笑!我很老吗?什么叫老头子?”
“不老!”于正赶紧严肃的道,“排长您一点也不老!”
败城瞪了一眼,气呼呼的走了。于正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咕哝道:“明明自己也想过一辈子,还不承认。”
天地良心,于正说这句话时没有半点不纯洁的思想。
败城烦恼的同时,知乐也烦恼着。从上次谈话后败城铁青的脸色他也看得出来,上次他说的话让败城很不高兴。
知乐并不想让小爹不高兴,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爹,只要小爹表露出不快的神情,他就会停下做的事。
所以,败城不正常的同时,知乐也逐渐不正常了。
小白脸是最先发现这事的,作为特别班公认却不敢自认的头儿,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找知乐谈谈。更何况卫广这个好人已经五次三番“关心”过知乐了,却一无所获。
找了个晚上,小白脸带着知乐去小卖部替大家买东西。他们把作训服裹得紧紧的,走在满天星空下的营区,冷清的营区似乎只有他们两人般。
“知乐。”
“嗯?”
小白脸看见知乐侧过脸来,一点微弱的星光就让他的大眼睛像是宝石般闪耀,不由暗赞了一声,说:“你最近不开心?”
知乐又低下了头:“没有。”
“没有?”小白脸换了个方式旁敲侧击,“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不像排长他们是老古板。”
知乐迟疑地道:“你保证不告诉别人?”
小白脸赶紧严肃地道:“保证!”
想了会儿,知乐还是换了个角度说:“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啊?”小白脸一听就懵了,“这……要看你是怎样在一起了。”
“怎样?”知乐考虑了下,“就是,这辈子我喜欢小……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就干什么都在一起,一起赚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这要换作方江来,肯定脱口而出“不就是结婚”嘛,小白脸还是谨慎地问了句:“你说的睡觉是怎样的睡觉?”
知乐奇怪的道:“就是我和你们在一起的睡觉啊。”
小白脸一听就明白了,放下心笑道:“这样啊,可以啊,怎么不能在一起?就好比,呃,你和排长。”
知乐眼里立时就冒出了警惕的神色,小白脸赶紧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见知乐放松了下来,他才继续道,“我和我爸啦,我妈啦,都是这样一辈子的。你也可以。”
那为什么小爹会那么紧张?
知乐略一思索,就捕捉到小白脸话中的问题:“除了我和你们的这种睡觉,还有另一种睡觉?”
小白脸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那是大人的事。”
知乐站住,认真的说:“我不是孩子了。”
你不是孩子谁是孩子啊!
44、距离
小白脸心里嘀咕了一句,犹豫了下,还是说了:“男人和女人,除了像我们一样睡觉外,还有另一种睡觉。就是,那什么……用你的小鸟去……去,呃……”
知乐看着小白脸那张白净的面容红透了,疑惑地皱起眉头,追问道:“用我的小鸟干嘛?”
小白脸狡尽脑汗,突然灵光一闪:“你见过动物在一起……呃,那个,是怎么生小动物的吗?”
就像是眼前的迷雾被驱散了,知乐一下子明白了,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做爱啊?男人就是公的,女人就是母的?做爱就是睡觉,然后生小孩子?”
“对!”小白脸一捶知乐的肩膀,又赶紧打预防针,“不过,这可不能随便做啊!只有对方同意了才行,不然就是犯罪!不对,如果对方是女的,你就不可以看对方的裸体,我们都是男的,所以一起睡觉一起洗澡没关系,女的就不行,懂吗?”
“我明白的。”知乐小声道,片刻后,又不甘心的道,“那男的和男的就不能这样睡觉吗?”
“男的和男的啊?”小白脸露出古怪的笑容,“其实也可以,但是,这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知乐敏锐的问道,“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吧。”作为90后,小白脸还真不觉得搅基有什么,但是面对知乐纯洁的脸,他总觉得有必要给予一个“正确”的引导,“大家都是男的和女的,如果出现一个男的和男的,大家就会觉得这两个人,呃……”
“是异类?”
“对!”小白脸惊奇地道,“你怎么想到的?”
“我养过一条蟒,它全身都是白的,没有蟒愿意和它交配。”知乐垂着眼,“老爹说它是异类。”
看见知乐情绪低落,小白脸试图岔开话题:“你还养过蟒啊,你的蟒呢?”
“被打死了。”
小白脸顿时有种踩了地雷的感觉,尴尬的跺了跺脚,拉起知乐飞快地跑去买完东西,又回到班里。
进宿舍前,他不放心的拉住知乐,道:“今天晚上你和我说的事,有和别人说过吗?”
知乐摇了摇头:“放心,我不会说的。异类,说出来不好。”
小白脸心里叹息,摸了摸知乐的脑袋,却正好撞上败城出来。接收到败类像是激光般的视线,他闪电般缩回了手,进宿舍里把买的加餐给那帮饿死鬼分了,一回头,看见败类在门口和低着头的知乐说话,那付样子,怎么看……怎么暧昧。
知乐和败类?
不会吧……不过,好像又很合理?
小白脸打了个哆嗦,决定把这件事深深埋入心底,坚决不再去想。
烦恼归烦恼,日子还是要过的,当新兵比武的日期越来越近,败城要忙的事也越来越多,走正步时的队列也要安排。
“不一样高啊。”败城发愁地盯着高高矮矮的新兵们,“毕竟还是不能和阅兵时一样。”
于正一脸无奈:“排长。”
“我知道。”败城掏了掏耳朵,在其他两个班长怀疑的视线下拿出一箱东西,“新兵们都过来,按高矮站好。”
班长们疑惑的探头看去,发现那箱子里居然全是鞋垫和一个坡形的奇怪东西。
“排长,这是什么?”
“增高垫,高的矮不了,矮的只好高了。不要求所有人一样高,但竖排必须一样!”
闹哄哄的一阵乱比,三十来人,除了两个排长作领头兵,包括六个班长在内,正好三十六人,排个六六方阵。身高差距最大的垫了足有三张鞋垫再加一个增高垫,鞋码都增大了一号,据当事人描述,“跟踩了高跷似的”。
于正拿起那个坡形的增高垫左看右看,奇怪地问:“排长,你哪找来的这东西?”
“淘宝啊!”败城斜了于正一眼。
“……淘宝到我们这儿吗?”
“不知道。”败城毫不负责任的道,“地址填的营区外面的小吃店,我再去拿的。”
“……”
不过,增高垫也有治不了的人――知乐。
知乐才165,实在太矮了,本来像他这样身高征兵时就被涮了,不可能招进来的。现在,既然进来了,几个班长只好狡尽脑汁想办法。
“没关系,最高的人临主席台。”
“啊?”于正一愣,“这不是反了么?”
“反什么?”败城又斜了于正一眼,“又不是正式阅兵嘛,不用这么严谨。”
一会儿要和阅兵比,一会儿又说不是正式阅兵,排长你要做啥啊?
无视一干班长们变幻的脸色,败城自有一番打算。
军事比赛中,知乐毫无疑问会十分显眼。方阵时按他的身高是要排角落的,又是最显眼的位置。
新兵很快就要下连了,虽然南默和赵斌肯定会使尽浑身懈数抢人,但谁知道会不会横里飞出来一个“黑手”?飞龙和潜龙直属南京军区,按理说是全军区挖墙角,但这里毕竟不是特战大队啊,光凭赵斌这个连长,万一要是让知乐被别的连挖去了,败城难道还能跟着挤去别的连?
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随便想调就调的!?
所以,军事比赛没办法,走方阵就让别人出出风头吧。
站角落的是一班一个新兵,个子最高,此时正是意气风发,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同志们,还有五天了。从今天开始,给我好好练,练好了,大家过年吃好菜!练不好,过年时全部去炊事班帮厨!”
等小鸭子们齐声答完,于正悄悄溜到败城耳边小声道:“练不练好都要去帮厨的吧?”
败城不以为意:“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
知乐站在方阵的左下角,只感觉前面像堵了一排排的人墙,人墙的另一边才是小爹。
他第一次意识到,小爹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小爹,小爹现在是排长,以后会不会是连长呢?会不会再变成营长?会不会再变成更大的官?
看着败城其他班长凑在一起谈话的模样,知乐突然觉得,败城离他是如此遥远,远到他怎么伸手也碰触不到。
45、我比不上你吗?
比武前三天,败城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套音箱,在新兵们疑惑的视线中用平板电脑放了一堆历年阅兵的视频――都是从网上下载的民间剪辑版本,也不知他是从哪里连的外网――这让没事呆在娱乐室,抱着一台大屁股电视看得不亦乐乎的于正觉得自己弱爆了!
放完了,败城笑眯眯的道:“帅不帅?”
小鸭子们个个看得热血沸腾,张嘴就喊:“帅!”
“想不想踢成这样?”
“想!”
“可惜,依你们现在的水平,不成。”
小鸭子们瞬间都焉了。
“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嘛。”败城手一挥,非常豪爽的道,“你们只要这个的五成,首长们就要笑成朵花了。”
小鸭子们议论纷纷时,知乐却瞪着屏幕发呆。刚才,他看见有个方阵的名称叫“特种兵方阵”,他忽然想起曾经偷偷听到败城打电话时提到“特种大队”几个字。
小爹说过兵也分许多种,那么,他是特种兵吧?我要是成了一个特种兵,是不是就能尽量多的时候和小爹在一起呢?从察觉到自己与小爹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这距离缩短。
他不在乎小白脸说的异类,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或者他的前途。他想要和小爹在一起,这个执念顽强的盘踞在他心里,怎样也无法抹去。
他无法想像没有小爹的人生,那是没有光明的黑暗之旅,他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孤独的世界里。
败城还了赵斌的电脑,刚回到宿舍,就看见在门口等着他的知乐。
自从上次“谈话”后,败城就一直在有意拉开与知乐的距离,强迫自己把知乐当成一个普通新兵。
可惜,非常不成功。
知乐最近乖巧了许多,不仅训练时很用心,就连用筷子、认字这些方面都很努力,看着他时不时飘过来的可怜巴巴眼神,败城到底没忍住。时间一长,俩人的关系又恢复了从前的亲密无间,发现其他人都一付见怪不怪的眼神,败城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你站这儿干什么?”
“小爹,我能当特种兵吗?”
败城一怔,随即笑开了花――我的小鸭子终于知道长进了!
“你啊,现在还不成。”
“不成吗?”知乐歪着脑袋,“我差在哪里?”
败城一看小鸭子翘屁股了,赶紧打压,虎着脸道:“哪里都差!”
知乐虽然喜欢败城,但小孩子心性少不了,顿时不服了起来:“当兵就是为了打仗嘛,如果我赢过你,那是不是证明我也可以当特种兵?”
败城一挑眉梢:“怎么?想和小爹比比?”
“嗯!”
败城考虑了下,看看时间,离熄灯哨还有一阵子,就笑着说:“好呀,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赢了的话,我就让你去当特种兵。”
想当然的,某败类又在信口雌黄了,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利指定谁入队,入队那都是要经过选训的,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过,这也是基于他有着绝对赢的信心,现在的知乐,还是太嫩了。
“好!”知乐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那你赢了要什么?”
败城想了想,凑过去小声道:“如果我赢了,你以后要叫我爹,不许再叫小爹。”
败城其实想的很简单:叫爹嘛,那就和知老爹一样,那么,至少他在知乐的心中就由“某种可怕的身份”变成了“亲人”,这样子俩人间的关系就好处理多了。
知乐想了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可怜的败城,还不明白知乐比他所想像的其实要“深刻”得多……
俩人在门口说完,就进宿舍去准备了。其他新兵见知乐一通忙碌,拿出一堆奇怪的东西往身上穿戴,一问之下,都炸开了锅!
我靠,败类要露几手?那可不能错过!
连于正也跟着起哄,根本没有丝毫阻止的念头。其他班听见声音过来凑热闹,一听之下更是兴奋异常:早就听说这个咱们排长有本事,这次可要仔细看看!
“排长,你们怎么比?”
“简单。”败城笑了笑,“以我们这幢楼宿舍楼为范围,知乐躲,我找,熄灯之前我必须把知乐抓回到寝室的铺位,如果没成功算我输。乐乐可以用任何武器,我空手。”
于正一下子担忧起来:“排长,万一知乐用枪……”
败城瞄了于正一眼,转头说:“乐乐,你会用枪打我吗?”
知乐闻言,对于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某败类得瑟的笑起来,惹得于娘心里暗骂:你们“父子”关系好嘛,臭显摆!
“都听我口令啊!”小白脸见知乐准备好,也不管败城在干什么,迫不及待的喊起来。
“不用。”败城就穿了一身作训服,对着知乐一挑下巴,“我让你一百数,走吧。”
知乐也不谦让,一个鸽子翻身,单手撑着窗台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败城坐在寝室的铺位上,大声的开始倒数。
三个班挤在一间寝室里,幸好房间大,反而暖和一些。等败城数到五十,开始有人溜出去试图找出知乐的身影,也有人盯着败城,打算好好学习。
一百数完,败城慢吞吞的站起来,先活动了下筋骨,这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一排目前只用了三间寝室和一间厕所,其他的房间还荒废着,走廊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可惜,他们还是一次卫生标兵都没拿着。
败城就这么在昏暗的走廊上漫步,似乎胸有成竹,于正瞄了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熄灯了,他不由得开始有些急了。
一帮人跟着败城移动,哪里像是去逮人,倒像是检查。正当所有人都开始疑惑败城的用意时,一声轻微的卡嚓声出现右侧的房间,所有人立刻转头看去,等转过头来,有人惊叫道:“排长呢!?”
只那么一秒,败城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幽灵一般。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站在走廊上,尽量睁大了眼睛,希望看见些什么。可惜,除了穿堂风的呼啸声,一丁点活人的动静都没有。
刚才那轻微的声响是败城弄的,他扔掉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笔,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步跨入了旁边的房间,再借着窗台爬进了二楼的房间。
整幢楼都是当兵的,败城必须尽量小心,更何况,还有知乐这头露着牙的小兽。
乐乐,爹来了嘿。
败城猫着腿,像条影子般顺着墙根往知乐的巢摸去。
46、初吻?
宿舍楼大部分地方虽然荒废着,但能用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剩下的废物扔得差不多,没有人的房间基本上就是个大空盒子,就算没有灯光,但在明亮的月光下一眼就能扫过所有的角落,根本藏不住人。
唯一能躲人的房间就是三个班的寝室和知乐的小巢,厕所虽然有隔挡,但躲那里,一旦被发现,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知乐了解不可能正面对抗得过败城,绝不会选择那种“死地”。
败城首先把特别班的寝室排除了,在那里被逮到离铺位太近,太危险。邻近特别班寝室的一班寝室也不妙,因为他们人少,铺位居然是横贴着墙,中间空着。剩下的三班寝室,刚才路过时他瞄了眼,里面有人,看见他还怔了下,露出一脸疑惑,那个新兵他认识,老实巴交的性格,根本不是装蒜的料。
所有人都觉得败城整天无所事事,但该干的事他一样不拉,带兵干部对新兵们必须了如指掌,这是一项基本要求。
一边摸向知乐的巢,败城一边思考着小鸭子可能采取的行动。
如果是一般的新兵,恐怕会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进来不动,但知乐受过老爹的教育,虽然不知道知老爹教了多少,但设立多项隐蔽点、移动躲过封锁线这种事应该是明白的。
俩人一开始相处时,知乐就用这招在林子里躲过败城。要不是饿坏了,在他搜索临近时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被听见了,也就没有现在的新兵知乐了。
事后一问,败城当即对知乐的反搜索能力暗中赞叹了一番,想来也是,跟着知老爹,整天做的事不就是逃吗?
这次,败城挑了知乐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想挫挫知乐的锐气。
最近,发奋努力的知乐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令所有新兵都吓了一跳,颇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五公里的十公斤负重,他可以跑进二十分钟,甚至还尤有余力;俯卧撑,他可以持续做上二个小时,还保有一定的频率和节奏,虽然做完后累得胳膊直打晃,但换作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
知乐小小的身躯里对疲惫与痛苦的忍耐力,就连从小吃苦长大的偏远农村籍士兵也很佩服。
对此,最高兴的当然数败城了。
最近,只要谁一提起知乐,他话不多说,但眼中透露出来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惹得其他带兵干部眼红得很。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不少带兵干部偷偷通知自己所在连,要求连长一定要把知乐抢到手,赵斌这些天光是应付其他人的旁敲侧击就快头顶冒烟了。
这样的知乐,绝不会甘于躲到熄灯号来临!败城很肯定,知乐一定会设下陷阱,试图诱捕他!
败城先在“巢穴”四周的房间转了下,他能够听见轻微的风声,但捕捉不到人影。暗笑一声,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巢穴”隔壁的房间翻出去,踩在一楼狭窄的雨台上,透过窗户瞄了眼――巢穴里空无一人,门也锁着。
败城抓着窗台,刚要往上,忽然似有所感的往下瞥了一眼,立刻就见到大楼的影子上方多了个半圆形的突起,似乎是意识到什么,那个半圆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小兔崽子,抓到你的短尾巴了!
败城笑完,又有些不解――宿舍楼没有通往楼顶的梯子,外面的窗台又离楼顶太远,知乐是怎么爬上房顶的?
败城装作没看见,双臂一使劲,一个翻滚进了“巢穴”里。双脚刚一落地,立时感觉脚底一滑。没想到知乐会把陷阱设在这里,他暗叫一声不好,双肩往后一靠,撑住打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站稳,脑后风声已至,一双腿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
败城原本想的是知乐应该在巢穴的小格间里设置陷阱,再从房顶下降至窗口进来,把他堵在里面。没想到知乐居然在窗下设陷阱,再吊在半空在这里逮他,虽然不知道知乐是怎么吊在空中的,但这事确实发生了。
臭小子,拿我教你的招数来治我!
败城刚刚私下偷偷教了知乐一套的擒拿技巧,此时却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真令他有点即欣慰又无奈的滋味。
败城干脆的一缩肩膀,离开了窗台,利用体重把知乐往室内拖来。双手没有急着去扳开缠住脖子的腿,顶着强烈的窒息感,一把抓住知乐的腰,身体往下一坐,腰臂齐发力,立刻拉得身后的人往下一落!
这一点显然大出知乐意料之外,败城教他的时候说,如果不幸中招,要立时用胳膊保护脆弱的脖子,不然对方双腿一错,可能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挂了。
他以为败城一定会这样做,没想到败城居然不管不顾的直接拉人!
说到底,败城还是看准了知乐绝不会下死手,就像他有百十种方法干掉知乐,却绝不会用一样。
果然,知乐只是夹住败城,却没有错腿,不仅如此,他还被拉了下来,直接坐在了窗台上。
知乐当即松开了腿,用力踢了败城后脑一下!
败城眼前一黑,脑袋嗡得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松了,抓着的身躯立时就像是泥鳅般没了。他晃晃脑袋,急转过身,只看见一双腿翻出窗台的鞋底,扑到窗边,就见知乐已经稳稳的落到地上,正抬头睁着大眼睛望过来。
看见知乐眼中的担忧,败城笑了笑。
知乐瞧见小爹的笑,明白刚才那一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毫不犹豫的撒开腿闪人,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明显的风声。他斜过头一看,只见败城翻过窗,在墙上蹬了一脚,像是展翅的老鹰般跃过好几米的距离向他直扑过来。
知乐吓了一跳,迈开腿拼命跑,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背后一重,两只熟悉的大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上半身。
俩人瞬间在地上滚作一团,等停了下来,知乐死死扒着泥地里的小树,赌气不肯起来。
败城跪在地上,用力拉了拉知乐的腰,见小鸭子死活不肯起身,便附下身笑话他:“你打算在这里一直趴到熄灯啊?”
“说了回铺才算赢!”知乐噘起嘴,“你教我的招数自己都不用!”
“情况不同,凡事得灵活,不要死脑筋!”
知乐哼了声,干脆把脸也埋进枯草里。
败城越看越好笑,捏了下知乐的肚皮,说:“这也亏得楼不高,地下又是泥土。乐乐,你怎么这么喜欢爬高上低的,坐火车爬火车,住楼爬楼。对了,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知乐拱了拱屁股,露出衣服里扎的“绳子”。败城一看就喷了,居然是隔间里那些破布条,怪不得一拉就断了!随即又后怕起来,这小兔崽子,这种绳子就敢爬楼,万一要是摔了怎么办?
“好啦,我都逮着你了,正面格斗你打得过我么?”见熄灯号快响了,败城非常“好意”的劝道,“我的宝贝乐乐唉,跟爹回家睡觉了。”
知乐眉毛皱成毛毛虫,极不甘心的扭来扭去试图挣脱,奈何败城的双臂像是铁箍般按着他的肩头,一只膝盖还似有若无的抵着他的背,根本没有机会。又羞又气之余,更加扒紧树干不松手了。
败城怕拉断知乐的手指,想了想,突然哈起知乐的痒。
知乐猝不及防下顿时缩成一团,哈哈笑着滚来滚去,被败城乘机一把抱起来,头朝后屁股朝前,夹在胳膊下就往寝室走去。
知乐又气又急,慌乱中一把抓住败城的蛋蛋。只听败城嗷得叫了一声,腿一夹,站住不动了,紧接着一巴掌就落在了他屁股上。
“臭小子,你摸哪!?”
“你松手!”
“你先松!”
“我不!”
“小兔崽子,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治你!”
“我……”知乐急得眼眶就红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行吗?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败城有些奇怪,松开手,看着知乐一脸着急的模样,只觉得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当特种兵!”
“嗯,这是好事。”败城怀疑的问,“那你又扯什么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什么意思?”
知乐恨恨的盯了败城几秒,说:“我知道亲亲和亲亲的不同,小白脸告诉过我!”
败城更加莫名其妙,正猜测着怎么回事时,知乐突然靠过来,一口亲在了他的嘴唇上!他先是被亲懵了,等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知乐,接着就是重重一耳光扇了过去!
47、冷战
败城全力一拳可以打下老树一层皮,如果是普通人,一拳下去打死人也是正常的。这一巴掌刚挥出去是全力,可是挥到一半,他已经收了五分力,接触到知乐的脸蛋时,力道已经不足五成了。
就算这样,这一巴掌还是扇得知乐跌到地上爬不起来。
败城这是气极了!
他本来以为知乐是小孩子心性,当初讲的那些“一辈子”什么的,只是很纯洁的说一起过日子,还觉得他作为大人乱想得太多。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居然连亲亲什么的都知道了,不仅知道,还敢直接上手做!
这下子可是没有什么“误会”了,绝对就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败城咆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错误!?”
知乐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他知道这是脑袋受重击的缘故,趴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内心深处,他是期望着小爹能来抱抱他,像以前一样替他摸摸伤口,软声软语的安慰他。
可是,直到他颤抖着爬起来,败城还是站在原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丝毫没有靠近的迹像。
“我不知道。”知乐一动嘴,就觉得脸上钻心的疼,半边脸都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想和你过一辈子,这也有错?”
“有错!就是有错!”败城气得已经口不择言了,“你他妈这是变态知不知道?你、你这是有病!”
知乐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盯着地面一句话不说,直到旁边的窗户里传来于正的喊声,乘着败城回话的时候转身就走。
“你站住!乐乐,站住!”败城的声音跟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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