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他渐渐茫然,“对不起,再见。”电话随即挂断。
挂了电话我一直在摇头。对于有些人,你不能说他恶,恶是一个很严重的词汇,唯有蠢最适合。话又说回来,这俩词在性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晚饭是从家里带的,异常寡淡,我向霍先生抱怨:“难道我们已经买不起盐了?”
“你今天嘴里哪怕说出朵花,以后也是要吃这些少油少盐的食物。”他说。
我绝望指着鸡汤:“你真是愧对这只老母鸡。”
“没关系,我们资本家本来就是没良心的。”他坐在我床边,把饭盒一个个摆出来,又添两碗米饭,“我陪你一起吃,行了吧。”
吃完饭我妈打电话过来,她似乎是看到新闻消息,知道我进了医院:“儿子,你在医院有什么照顾吗?”
我瞥一眼霍先生:“当然有。”
“哦,我看到网上说,你男朋友是你老板?是不是啊?”
“是,但是你别出去乱说,对我们俩的名声都不好。”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到处乱说。”我妈说道,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最多在网上掺和八卦。”
“……”我就知道。
我看了看霍先生,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我移开手机,低声问他:“是我妈,你要跟他聊两句吗?”
他略一吃惊:“可以吗?”
我点点头,对我妈说:“我老板想和你聊两句,你悠着点,别吓到他。”说完就把手机递给霍先生。
他一下子站起来,手先在衣角蹭了蹭,弓着背接过手机,十分拘谨地朝阳台走去。
我躺在床上一脸问号:搞毛线啊,还背着我讲话???
十多分钟之后,他再度走回屋里,苦着脸道:“我觉得我有点紧张。”
“看出来了。”
他坐到床边,把手机还给我:“你妈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士。”
“……”我面无表情,“我替她谢谢你了。”
“如果我父母还在世,现在我应该被催婚催得焦头烂额。”他笑着说,“我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他们一直觉得不结婚生孩子的人都是变态。包括我堂弟的事,他们总是说是出国留学害了他。”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父母……怎么……”
霍先生平静答道:“母亲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因车祸去世,父亲则是在我二十八岁那年因肺癌去世的。其实我二十八岁的时候差点就结婚了,因为我父亲想在临走前看到我成家,结果阴差阳错,婚还是没有结成,他走得很不甘心。”
他说完转而问我:“你家里人都不介意这件事吗?我是说,结婚?”
我瞪大眼睛:“如果我去祸害女孩子,我妈第一个打断我的腿。”
“我不是说和女人。现在有很多国家都承认同性婚姻,你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哦,你说去国外结婚啊。”我不以为然摆摆手,“一张纸而已,国家又不承认这种关系,有什么好想的。”
霍先生眼里的光顿时便黯淡了,我奇怪地看着他,我们两个人相顾无言。
就是这样233333
他就是那种“恋爱了,嗯,我要好好谈恋爱”,“结婚,嗯,性别无所谓,但婚肯定要结”的老派作风,甚至会偷偷幻想怎么求婚才浪漫,但是为了不破坏他的形象我就没写哈哈哈哈
第22章
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我终于出院回家休养――其实也就是明目张胆的偷懒。这一回江姐可算是没脾气了,用她的话说,我就是她大爷。我觉得我离解约不远了。
听说赵应秋的电影已经拍摄完,又马不停蹄送去剪辑,上下疏通关系争取年内上映。我问霍先生:“你应该没使什么绊子吧?”他无语道:“公司是投资方,我会干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吗?你休息够了没,我一个人搬不动花盆。”
彼时我们在整理庭院,偌大的院子里花草种类繁杂,反正我认不上来,就知道花盆格外多。一会是“这是野生兰花,很娇气,不要放在阳光底下。”,一会儿又是“这盆景放在中央太挡道,我们把它移到哪去?”。
“你把它老老实实栽到土里,行不行?”我扛着锄头喘气,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耕地。
霍先生则说:“前天你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吧,我是不知道自己动手收拾屋子有什么乐趣,我宁愿全世界的房子都能自动化。
我想他是看不得我闲。他真是不了解我们年轻人的心声:我赚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躺在家里当残废。
没过几天,他回归到成功人士的行列,满世界到处跑。我在家里看完两本书,补完近些年的电影,觉得无聊了,接一两集综艺节目。江姐说我已经提前退休,我告诉她,你羡慕不来。
“我是没有想到。”江姐感慨万分道,“你们这算真爱吗?我一直以为娱乐圈不会有真爱。多少女星想要嫁入豪门,就算嫁进去了,生活也总是不如意。相比之下你也太走运了。”
我笑了笑:“娱乐圈怎么没有真爱。好的演员在入戏的那一刻已经在热恋,只是这恋情保质期有些短而已。再说我们在一起还没到两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分手?”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霍先生是认真的。”
“难道我不认真?”
“不啊,你不就是想谈恋爱嘛。总结一下就是,霍先生期待结果,你享受过程。哎哟,你好像有点渣。”
“我渣?我既没出轨也没骗心,怎么就渣了?”我无奈道,“不要拿男女那一套硬塞给我们基佬。结果就是我们好好的,没有吵架没有分手。就算是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什么才能叫结果?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别人,或者我不再喜欢他,分手也很正常。”
“我靠,有霍先生这么好的人,你还会移情别恋?”
“哈哈,不会。”
“所以最后被抛弃的还是你。”江姐掩面,“我就知道,你是怕被伤害,所以不敢投入。”
我顿时黑线:“不,这剧本有点扯。为什么分手就是被抛弃,究竟会受哪门子伤害啊?你是演弱势群体演上瘾了吧。”
“好吧好吧,你不是弱势群体,我是。你知道,国产剧看多了就是这样,容易脑残。你和霍先生不是等于半公开了吗,圈里都等着看热闹呢,八卦传来传去,都在猜你什么时候被踢,自己好上位。哎呦,我也是佩服他们的天真。”
我不以为然:“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就在我休养身体的时候,远在英国的霍先生遇到了旧相识,这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事。
时隔多年,霍明成再度见到卢静文,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总是格外宽待这些有钱的富家小姐,卢静文依旧保持着和少女时代一样的身材,良好的服装品味和精致的妆容。这种状况下,连皱纹都是装饰品。
然而霍明成也只是平淡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卢静文随手将昂贵的手包扔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去,“我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趣事。”
“我身上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霍明成冷漠地说,“我不知道你在休闲玩乐之余还有心思关注国内。”
卢静文十指交叉在胸前,笑道:“需要纠正一件事。并不是我有心思关注你的闲事,而是这些事成为了华人圈子的谈资。看来国内的环境确实糟糕,让你染上了包养小男孩的恶习。霍叔叔很头疼,但他毕竟只是你的叔叔,无法约束你。你自由散漫得太久了,明成。”
霍明成蹙起眉头,不悦地说:“有一件事更需要纠正。我从来没有包养过小男孩,我们是正经在交往,就像当初的我和你。”
“呵。”卢静文失笑,心中不免涌现几丝愤懑,她立即回道,“这就是最好笑的地方。你和男孩子正经交往?别人都说四十而不惑,你怎么越活越糊涂。”
“和你无关。”
“是,和我无关,我也就是等着看笑话,看你怎么被这些小妖精玩得团团转。”
霍明成沉默片刻,忽然直立起身子,表情严肃道:“我们是朋友,但这不代表你能够肆意污辱我爱的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无关,你大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将此作为饭后谈资,但是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不是太无礼了。”
“什么?”卢静文猛地噎住,“你爱的人?哈哈哈哈。”她笑着笑着,表情顿时变凄然:“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爱?这也算爱?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反而去走歪门邪道。当初抛弃我的时候又是怎么说得,你为我考虑过吗!你他妈昏了头!什么狗屁的爱……”
“卢静文。”霍明成加重语气,“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当初我确实有错,但这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我们既然不适合,为什么要硬凑在一起。你已经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何必纠结那些陈年旧事。”
“我们不适合,他就跟你适合了?”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
“神经病!”卢静文抓起手包,冷冷说道,“既然你听不进我的忠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说再见。”
这话简直是个g。很多年以后我和霍先生一起见到她,当时她气得不清;得知我们已经结婚之后,更是震惊得无话可说,好像一下子就颓了。我不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但我明白,她很不甘心。
我和霍先生感情稳定,一再跌破吃瓜群众的眼镜。最夸张的一次是这年的年终晚会。依旧是七星酒店和熠熠生辉的明星阵容,再度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的我很是感慨,也不知道用物是人非来形容究竟合不合适。
我不认识的人很多,不认识我的人大概很少。我跟着霍先生走过大厅,走向前排,同桌是管理层的人物。
我有些尴尬,私下问霍先生:“我到后面去吧?这里一个明星也没有。”
霍先生剥完橘子塞给我:“就坐在这,不要乱跑。”
我一抬头,各位大佬目光乱窜,竭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宴会结束以后,霍先生说:“走吧。”然后帮我披上外套。我们从通道出去,回到车里。
“回家吗?”我问他。
霍先生只是对司机吩咐道:“开车吧。”
我从车窗默默向外看,过了一会儿,发现路线有点不对劲。
“这是去哪?”我再次发问。
“去我叔叔家。”霍先生看着我说道。
我炸了。这他妈是见家长吗?!等等,为什么突然要见家长??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他家里同意他搅基吗?我不会被打出来吧?
我摸一摸我的心脏,嗯,跳得飞快。然而我却面无表情地说:“哦。”
习惯性装逼,真是没救了。
他叔叔住在郊区,别墅意外地很现代化,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方方正正的轮廓,门前是修剪齐整的草坪,院子里有泳池,边缘则是木制地板。
霍先生直接拉开门走进去,屋里传出人声:”是老三吗?”
楼上顿时噗通噗通一阵声响,少女从楼梯猛地跳下来,本来还高高兴兴大叫:“小叔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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