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选中了他的版本。知道结果的时候李铭松了一口气,这五年的所学总算没有白白辜负。
之后就是进棚录歌配音,补拍部分镜头,以前李铭也常常帮公司的技术老师一起弄后期制作,如今自己的出道作品也缠着要去帮忙,想早点看到成品的迫切心情可以理解,林林种种忙起来,一周里倒有三四天要留在公司过夜。苏时而会拍着他的背说,“仔细得太过啦,现在就忙成这样,以后活动多了怎么办?”李铭心情很好地回答她,“趁不忙的时候多学一点东西,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苏摇头浅笑,长长的指甲戳在他的戒指上,“努力上进固然好,该哄的也别忘了哄。”
李铭不好意思地笑着嗔怪经纪人长舌,等苏离去以后,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出神。
他在公司过夜,许惊涛也没有什么说的;他两三天不回家,许惊涛也随他去;他回到家里,也见不到许惊涛几面。非特殊情况不问行踪,是早已订好的契约内容,李铭以前从没追问过,也很少有需要问的时候。
已经结婚多久了?李铭算了算,结婚时才是上年的初冬,如今不知不觉已经快入夏了,“竟然已经有半年了?”他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怪不得和许惊涛见面的时间也少了。
电视剧开始陆续在地面频道播出,反响不错,很快就上了星,因为是重推的新人,所以配套的同期宣传,一大半李铭都要参加。一次家庭聚餐时说起了李铭近期密集的通告,许夫人心疼地问行程怎么安排得这么紧。许惊鸿笑说母亲偏心,哪个艺人不是这样打拼出来的。许夫人玩笑地说,“我不是偏心李铭,是怕你弟弟背地里抱怨你。”一家人和乐融融,李铭笑着看向身边的许惊涛,他只是在旁边一心一意的吃,好像对他们的说笑充耳不闻。
回到家李铭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行李,快要入夏,南方城市要更暖些,所以他只带了些轻薄的衣服。许惊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在他回身正准备到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冷不防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看清许惊涛的脸,拍着胸口说,“不声不响的,你吓死我了。”
“那些外地的通告,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许惊涛语气斥责,李铭一时被他噎了一下,眨眨眼睛,才回答他道,“一直遇不到你,所以……”“你的手机是干嘛用的?”“不是怕打扰你嘛。”“去几天?”许惊涛板平的语气让人听不出这是个问句,李铭合上行李包,拉上拉链放到墙角,“来去一共七天。”
许惊涛不再询问更多,等李铭转回来,就一颗一颗地开始解他针织开衫的扣子。李铭看着,没拒绝,只说了句,“刚收拾东西,手上脏,让我先去洗一下。”许惊涛没停手,漫不经心地把他剥得干干净净,在厚衣服下藏了一冬天的身体,捂得愈发白皙无瑕。许惊涛弯腰一把将他打横扛在肩上,李铭惊呼了一声,抓紧了许惊涛背后的衣服。他思衬着许惊涛要干什么,而对方把他扛进浴室,整个人扔进了浴缸。
花洒刚打开时的凉水劈头盖脸的从李铭头顶上淋下来,冻得他打了个寒战,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抹了一把挡在眼前的水帘,睁开眼便对上了许惊涛凝视他的深黑瞳孔。李铭的表情并不显得出他有多少情愿,但也显不出他有什么抗拒,他主动伸手去解许惊涛的扣子,就像刚才许惊涛对他做的那样。热水的蒸汽渐渐浓重,许惊涛看不太清李铭的脸庞,只是觉得印象中的他,此时应该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很亮很干净,唇尖微微张开一点,用两只兔牙咬着下唇。
这么一个人,是伴侣,也是宠物,唯独不是爱人。
许惊涛在李铭的床上醒来,屋子里安静极了,不想睁开眼睛。他有点记不清昨晚他们俩是怎么祸害这里的,从浴室到主卧到客厅到侧卧,满地的狼籍。李铭原本是属于体力很好的,也不会故作娇弱姿态,饶是如此,最后都累得不想动弹,面团儿似的任他揉捏。许惊涛其实也累了,可就是不想停下,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然后眼看着他跑得远远的,去对别人笑,去跟别人亲近。
翻个身把柔软的被子抱进怀里,那上面染着熟悉的香味。习惯了有伴,才会觉得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冷清,安静得挪一下凳子都能听见回声的屋子里,许惊涛每时每刻都要开着音响或者电视机,好让家里显得热闹些,所以他越来越受不了在家待着,一个人。
李铭从上飞机便开始补眠,一路睡过去,一直到了酒店才肿着睡红的眼睛清醒了些。清河的飞机比他到得早些,他正打算下楼提前吃个晚饭,在电梯口就看到这幅狼狈模样的李铭。“我弟弟这是怎么了?”清河打趣地把他睡翘起来的头发再绕得更夸张些,然后大笑着问,“这是你今天的造型?”李铭揉着眼睛笑。清河瞄了一眼他松掉的领口下隐约露出的印记,没继续调侃,一边问,“六点开始录像,我准备先吃点东西,你怎么安排?”一边不着痕迹地帮他扣上最上面一颗纽扣。李铭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小的错误,脸色红了红,“我等苏姐和节目组沟通过以后再看。”清河点点头,“那录像时候见。”
告别清河,李铭回到自己房间安顿好,苏来了一趟,让他先休息一下,晚饭已经统一安排好,他不比清河,还是到时候和其他人一起吃比较好。几个小时的行程很是疲倦,李铭索性先洗了个澡,脱掉衣服看到满身横七竖八的吻痕,就是自己知道是怎么来的,打眼看着也有些森然可怖。拜许惊涛所赐,中袖和v领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他不得不在今晨醒来后又把行李重新收拾一遍,把轻薄明亮的衣服都换成了板板正正的长袖衬衫和运动装,可能领口附近还得用遮瑕膏打一下。冷战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以为许惊涛已经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兴趣,昨夜又突然那样的兴致盎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李铭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全身的疲惫也得到一些抚慰。还没有和合作伙伴交恶,他身上还有对方感兴趣的价值,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场的通告是访谈节目,只要你问我答就好,导演和几个主要演员都在,那些人自然是重头戏,李铭这样的新人并不会给太多镜头,所以不算很难应付。候场时李铭和清河站在一起说话,导演过来小声交代清河,“李铭跟你。”清河做了个ok的手势,回身跟李铭说,“一会儿大家一块上台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后面,我说话的时候镜头会带到你,精神点儿可别走神被发现。”李铭忙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听他们说这个主持人很刁钻,常常临场问台本以外的问题是吗?”“也还好,没传说的那么夸张,有些尖锐的问题其实也是和艺人沟通好的,想制造话题又不肯承认,就推给主持人好了,否则为什么都把他说得那么吓人,艺人们还争着上他的节目。”清河看李铭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你觉得你有做艺人的潜质吗?”李铭愣了一下,摸摸鼻翼,“我也不知道,努力做好吧。”
24
离预定的录像时间还剩十来分钟,演播厅里观众已经基本就位。这部剧虽不是大制作,但故事情节新颖,人物设置打破常规,是许氏公司近年来在偶像剧市场上比较着意的一次尝试,演员阵容上也算众星云集,几位男女主角都是正当红的新锐小生小旦,配角中也星光熠熠,每个人的粉丝拉出来都自成气候。制作单位早前将观众席的票分发给各个粉丝团,为了争个你多我少都闹腾过不少时间。
李铭虽然才只靠这一部戏走进公众视野,但本身角色的优势,扎实稳定的演技,以及在近些年小生扎堆高富帅里难得一见的清新邻家的相貌,可以说他一出现便让人感到眼前一亮,所以在短时间内便聚集了不少人气,以往学员时无心中做的那些“好人好事”也被挖了出来,塑造出了对粉丝亲切关怀的一面。
李铭从后台望出去,发现三四排的位置有几个举着他的手牌的小姑娘,好几个都还是熟面孔,以前常常在公司大门口帮她们传递东西要签名,如今自己出道了,她们也很好心的来捧场打气,李铭笑着朝她们招招手,惹得人群中一阵骚动。“人气很高呀。”清河从李铭身后露出头,观众席中他的粉丝们也顿时兴奋了起来,摇着他的大幅照片尖叫。
灯光音响在做最后的调试,主持人从化妆间上完妆出来,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情地上来跟他打招呼寒暄,清河暗中拍了一下李铭的后腰,李铭会意,转过身正好看到主持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主持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微胖小叔,带着金丝边眼镜又显得目光犀利,姓方,以前和清河搭班一起主持过一档娱乐节目,被清河调戏“身材滚圆枉费姓方。”从此花名便成了滚圆方。清河跟他打招呼,滚圆方热络地上前拥抱,“好久没见到你啦,自己拍电视拍得热闹,也不捎带手给兄弟混个镜头。”清河笑道,“不带这么嘲笑人,我哪有你本事大,这不是还要来求您大人关照么。”说着把李铭推出来一些,“我弟弟,正经老实孩子,待会儿你可客气些。”李铭欠身礼貌地问好,滚圆方露出怪异的笑,“许氏的新人呀,清河你要换公司?”“我一向这么大公无私的,这点你最清楚啊。”
两人谈笑风生,李铭在旁边听着,却有种暗地里较劲的怪异感,只觉得清河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有些不同,联想到清河以前娱乐主持的出身,也是在他转型演戏之后滚圆方才逐渐坐稳娱乐一哥宝座,心下也就有了几分了然,这两人表面和睦,背地里恐怕也少不了明争暗斗,只是相互之间有利益牵绊,关系倒也相对平衡。
果然,等到滚圆方上台开始他的开场词时,清河笑眯眯地对李铭说,“我打过招呼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李铭也咧嘴一笑,“就怕我应付不来。”“他问你问题,你不要答得太快,有陷阱的地方,我可以来得及帮你兜着。”清河对李铭的回答很满意,他就喜欢跟老实但是聪明的人合作,要知道上娱乐节目,争得就是镜头,拼得就是爆点,一个被整,一个救场,两下双簧一演,镜头和爆点便都做足了。这部剧里其实也有和自己同公司的晚辈参演,清河冷眼觉得那人脑子不活络,人还狂傲,就算能上位也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主,所以并不见他十分愿意提携,“好在你是才出道的,家底子干净,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儿。”
这一场访谈演员们来的挺多,主演和主要配角一共有七八个,位置便也分成了两排,因为剧中的人物关系,清河很理所当然的把李铭拉到自己身后的位置。
上半场的话题都还是和电视剧相关的常规问题,台上台下气氛不错,却总显得不温不火,下半场开始针对每个演员提问,问题就多元有趣许多。大屏幕里放了一段剧组生活的片花,其中不乏很多好玩的情节,最后的镜头定格在李铭裹着小毯子在镜头后面憨憨的睡相。台下一片大笑,滚圆方笑得夸张,问:“李铭是新人吧?觉得拍戏这段时间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累?”李铭微笑着,眼睛眯成了无辜的弧形,这个表情容易显得天真憨厚,让人觉得没什么心眼,“是有一段时间戏比较赶,所以就经常趁休息的间隙找个地方躲起来睡一会儿。”一边另一个女演员插嘴爆料,“但是因为他睡得太可爱了,经常被组团围观,所以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他睡着时候的照片。”李铭张着嘴,故作吃惊的回头看她,“真的么我怎么不知道?”于是果然好几个人都掏出手机验证,镜头给了好几个特写,各种形态的睡姿,居然还有一张像小猫似的缩成一团。
“你是不是女人缘很好?”滚圆一本正经地问,“这么可爱的男人简直是为了捕获姐姐妈妈的心而生的吧。”李铭呵呵地笑了几声,清河已经开口,“女人缘是绝对的,跟男人就狠了,有一次拍一场打戏,我们替身的武打演员跟他说随便他怎么发挥,只要用全力就行,结果被他给一个过肩摔撂趴下了,那以后就没人敢叫他用全力了。”清河的措辞颇得女粉丝的心思,台下的女孩儿们已经被她们想象中又礼貌又可爱还孔武有力的综合体形象萌到,就连台上的女演员们也纷纷表示,“李铭私下很man啦,而且很细心,很会照顾组里的女生。”被众人这样合力夸得天花乱坠,李铭只有笑着摆手说“没有没有”,很腼腆的样子。
摄影棚的灯光从他的指尖反射开,晃了滚圆方的眼,“咦?”滚圆方用一个感叹词作为他新包袱的开场白,问身边搭班的女助理主持,“你知道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是什么意思吗?”女主持会意,却故作不明就里,“是婚戒吧?”“可是李铭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耶。”“对啊,要解释一下吗?”
李铭暗自心中一紧,照理说艺人身上有一些饰品并不奇怪,配合造型在无名指上戴戒指的人也不少,开始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当回事地问过他,滚圆方突然发问,让他不免有些担心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更棘手的问题在等着他自己往坑里跳。装作很坦然地亮了亮手背,那枚戒指朴实无华,并不像艺人造型用的装饰,被滚圆方那么一说,确实会让人产生联想,“是婚戒啊,好看么?”台下一片讶然,滚圆方似乎是没想到李铭会这样回答,下意识的问,“真的?”“真的呀,”李铭转过手背自己看了看,“难道看起来像合金的?”清河忽然噗地笑出来,引导着其他人也好像都恍然大悟,这是个很冷的玩笑。
“我要来爆料为什么他戒指戴无名指上,因为他只有这根指头戴得上知道吗。”清河向后仰着,一个胳膊撑在李铭腿上,把李铭的手拉过来跟自己的手并排展示出来,很认真地朝着台下观众,“看见了吧,这小肉爪子。剧里有个情节大家应该记得吧,有一枚代表家族继承人的戒指,我最后离开公司把继承权给李铭,要把那枚戒指从我手上脱下来给他戴上,我们道具看我比他高很多,天真的认为他手指头肯定也比我细,就给按照我的尺寸订做了,结果到拍那场戏的时候他那小肉爪子死活塞不进去,我们道具暴脾气,直接咔嚓一剪子把戒指给剪成活扣的,那小子在旁边还不识相,说剪坏了好可惜,结果道具满场追着他说要把他的指头剪成可拆卸的,当时我们在现场的人全都那个汗呐。”
清河讲得声情并茂,不知不觉的便把观众的注意力调动开去,接着很快就有人把话题转移到关于现场道具出问题而发生的其他趣事,此时再把话题绕回去,故意刁难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滚圆方是娱乐圈里的老人了,自然看得出清河是有意维护才出声主导了话题走向,这个话题只得就此作罢。
李铭粉丝会网站上的粉丝留言区因为这几天接连的节目录制而热闹非凡,晚上李铭去自己的粉丝网潜水看评的时候,就看到了当天现场的粉丝后记和照片,原本觉得今天去现场的人不多,不过现在看来节目组也分给了他的粉丝不少名额,关于现场的情形有好几个版本很详细的文字转播,粉丝的描述当然和自己身为当事人的体会不可能相同,不过这也可以侧面检省自己在偶像形象塑造上有没有什么忽略之处。
李铭特地留意了关于那枚戒指的部分,果然还是引起了粉丝们猜测的兴趣,但也有不少人选择相信清河的解释。李铭考虑到因为这次事件这枚戒指已经引起了关注,如果他还一直戴着,没有点特殊含义自己都觉得搪塞不过去,以后恐怕是不能再戴。想把它摘下来,褪到一半的时候又犹豫了,这戒指戴在手上,时刻都像能警醒自己不要忘了背负着一个特殊的婚约,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25
李铭回到家时,迎接他的不是许惊涛,而是钉满一墙耀武扬威似的照片――他和清河的,各种角度,各种场合,大多印着清河或者他的粉丝会的标志,看起来是粉丝的私拍,也有出自官方或新闻的。
李铭有些哭笑不得,这满墙的照片,总不会是许惊涛觉得好看留着每天自己欣赏的。许惊涛对李铭每天行程的准确了解,李铭自己都要自叹不如,何况昨天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回来了,问要给他带些什么礼物的时候,甚至连航班时间都已经报备给他,他不是不知道李铭今天回家,那些照片,明明白白是为了给李铭看的。找了个家伙开始一张一张把图钉撬下来,图钉陷进去得很深,不知道他钉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锤打,起开时,每张照片上都留着一个压得十分明显的小圆圈。费了好半天才把所有照片全部取下,厚厚的一摞,一堆图钉,还有整面墙的针眼,密密麻麻,李铭哆嗦了一下,盯着看久了还有点头皮发麻。
李铭思索着怎么把这面墙修补好,不如干脆把整个客厅一起重装下,反正现在的装修也是多年前的风格了,现在看起来旧了也老套了,重装一下换个色彩明快些的风格,说不定也可以换个心情。这个计划有点伤筋动骨,不是换个软装添置个小摆设那么简单,真要施行的话,恐怕要折腾个三两月,他不好擅自决定,当然还要跟屋子的主人商量,可是主人今天,又是不在家的。
把衣服从行李包里拿出来,该放的放好,该洗的扔进洗衣机,给许惊涛带的小礼物也放在书房的电脑桌上,把屋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给自己房间很多天没人睡的床换了一套干净床品,看看时间不早快到晚饭时间,便淘米开小火慢慢熬起了米粥。
忙完手上的事,李铭才得空坐下来仔细翻看那些照片,拍得倒还都不算难看,毕竟是粉丝们拍的,不像八卦媒体那么无良转挑面目狰狞的照片往外发,总的来说,是很平常的活动照,就是显得太过亲密了些,连他自己都完全不记得有和清河那么接近的时候。一起录制节目时的花絮,上车下车时的抓拍,细说起来都是公共场合,能有多亲密呢?偏偏那些照片抓的点,都卡在奇奇怪怪的位置,李铭当然不相信粉丝们拍的所有照片都是这样,显然这些都是经过许惊涛精挑细选的“极品之作”。翻照片的手停在某一张上,李铭有点头疼了,清河面色温柔,他低头窘迫,为什么清河给他扣扣子的照片也赫然在内,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当时有人在偷拍。怪不得每次通话,许惊涛总是一副半冷不热的腔调,只用鼻音跟他说话,原来没直接跟他翻脸,在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或者直接摔掉手机,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照片这东西,最适合用来断章取义,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门外传来电梯停靠的开门声,之后便听到许惊涛扯着嗓子怪笑,笑声震动了整个楼道。李铭放下照片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已有些许微醺的许惊涛搭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而男孩正在他的牛仔裤口袋里焦急地翻找钥匙。
男孩看到李铭,愣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他就是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看见过的那个明星,惊讶又惶恐。许惊涛眯着眼睛看他,用搭着男孩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男孩的耳垂,“你回来了?没先去给老头子请个安?”“明天去。”李铭很快地扫了一眼那个男孩子,白皙、羞涩、似乎还是个学生,撞见了娱乐明星可疑的私生活,他似乎显得比李铭更紧张无措,低着头眼神四处游移地回避。李铭皱了皱眉头,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成年了吗?看回许惊涛,他高高地扬起下巴,眼睛里透着难驯的桀骜,好像在无声的回答,要你管?
李铭张了嘴,想说的话却堵在嗓子口,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许惊涛的胳膊滑到男孩的腰间,把他死死卡在自己臂弯里,搂着他从李铭身边穿过,男孩原本羞涩的脸上更加红透了几分,顺从地抱着许惊涛,低着脑袋把脸颊埋在他胸口。许惊涛走过满是针眼的那面墙时,停下又退回来,站在墙边冷笑了一声,“知道我要带人回来,紧赶着把你和你情人的相片儿都收了?”扭头看一眼李铭,“真没种。”李铭转身,走进厨房关了灶上的火,然后拿了钥匙和钱包便安静地出门,没有跟许惊涛嗦。
轻柔的关门声带走了许惊涛的神智,他焦距涣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男孩子拉拉许惊涛的衣服,许惊涛收回目光,低下头,男孩子正仰起脸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浸满了楚楚可怜的依恋。许惊涛抚着男孩的额角,眯起眼睛问他,“为什么跟我回来?”男孩的声音小心翼翼,“我喜欢你。”“听不见,大声点。”“我喜欢你!”男孩用尽了勇气似的大声喊出来,然后把头低得不能再低。许惊涛很满意,吻着男孩的头发,把他横抱起来,喃喃地说,“兔子,要是你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男孩子闭着眼睛,紧张地感受着他为自己选择的生日礼物。他刚刚满十六岁,第一次踏足夜店这种地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清纯,很容易便能抓住好奇者的目光。他想为自己即将绽开的花季标志一个美丽的起点,因此,他遇到了许惊涛。
许惊涛的手段高明,他的表现从没令床伴失望过,就别说这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了,手掌下时重时轻的爱抚,让那副青涩的身体像暴风雨中的树叶一般瑟瑟发抖。
钥匙捅进锁眼,从敞开的卧室门外清晰的传来公寓大门打开的声音,许惊涛的手下停了片刻,直起身,跪坐在床尾向外看,李铭在门边扶着墙低头换了拖鞋,然后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即使看到许惊涛早就紧盯着他的不悦眼神,也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屋内这般香艳的场景他并不陌生,只是看着旁人想到自己,难免还是尴尬。男孩子在他进门时就慌张地抓过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半张脸,圆圆的眼睛里含着雾气,像是对脸色冷淡的李铭有些恐惧。
李铭把才买的一盒安全套放在床头柜上,瞄一眼缩在薄薄的被子下男孩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多了句嘴,“他还小,你……有分寸点。”说完,便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借着客厅的光亮,卧室里的灯原本没有打开,门被关上之后,整个房间霎时漆黑下来如万丈深渊。
热天里出门一趟,回来也没有了吃晚饭的食欲,李铭随手拿了一本杂志回到自己房间,开了空调想凉凉快快地歇息一会儿。
那个孩子,年纪看起来比李昕还小,缩在许惊涛怀里,羞涩不安的样子,惹人爱怜,李铭倚在床头,捧着书却好像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大脑愣愣地胡思乱想,他还这么小,或许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还什么都不懂,没经过风雨,没见过世界,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交给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等他长大一些,会不会后悔如今的草率。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亲眼看着那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天真或许就这样从此被剥夺,却沉默着不置一词。
突然外面“嘭”得一声,很响的摔门声,陡然吓了李铭一跳,听声音是公寓的金属安全门,放下书坐了起来,考虑着要不要出去看一下,是不是那孩子哪里惹怒了许惊涛,会不会出什么事。正犹豫着,更大的巨响已经响起在他面前,自己房间原本反锁的门应声而开,门后是许惊涛高大的身躯。
“惊涛,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迎面飞来了什么东西,砸在他脸上,尖锐的棱角从眉角划过,紧接着的,是庞大的黑影压下来将他推倒。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床头的木板上,双肩被死死固定住,李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朵里也嗡嗡作响,艰难地睁开眼,看清了落在枕头边刚才袭击他的东西。
“我该感激有一个这么贤惠的伴侣是不是?你是个正常人,我是个变态嘛,你肯跟我结婚,真是天大的恩赐啊。”许惊涛扣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强迫他就着这样的姿势直视上方的自己,通红的眼珠里怒火中烧,“你他妈其实跟老头子一样,一直都觉得我很脏很恶心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你闭嘴!”许惊涛勒圆了双目,俯下身子几乎贴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不要听你说话,虚伪。”
26
作者有话要说:
1、这篇文之后的风格不会有大的改变,情节也不会有多么跌宕起伏。
2、今天更新的这章应该是最虐最激烈的部分了,之后对于虐的接受度可对照本章参考。
3、作者是h苦手,所以不是情节需要一般动用不到h大神,不过暧昧可以大大的有。
4、每条评论我都会认真的看,对于提出的不足我会记住以后改正,但关于情节设置方面我有自己的考量,除非硬伤一般不会因为读者意见而修改。
想到的就是这么多,希望可以对大家有所帮助,感谢大家的支持!
厚重的黑色窗帘霸占了大半的墙壁,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洒下惨白的光束,而在李铭的视线中,只有被许惊涛的身躯遮盖住的阴影,这幢公寓隔音的效果太好,不像李铭家的院子,一到现在这个点儿,耳边络绎不绝不是东家厨房的锅铲相交,就是西家的高声谈笑,门口还常有放学的孩子骑着车你追我赶,热闹得不得了,这里太安静了,以至于此时,安静得只能听清许惊涛粗重的呼吸,随着起伏的胸膛急促地大起大落。
背光的方向李铭看不太清许惊涛此时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震怒的气息,李铭的表情没有因为许惊涛的粗鲁而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冷静地说,“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叫你闭嘴!”话音未落,许惊涛已经用唇齿封住了李铭的嘴巴,这个吻霸道而富有攻击性,如野兽般的撕咬,舌头舔舐着李铭柔软的口腔内壁,追赶着他的退让躲闪,每一寸都不放过,简直想要吸光他口中所有的空气。腥咸的味道慢慢在口中弥漫开,刺激了敏感的味蕾,李铭感到唇上的刺痛,在许惊涛贪婪吮吸时尤为明显。他用暂时没有被挟制的那只手用力撑开许惊涛和他的距离,亲吻也被迫中断。
李铭已经很久没在许惊涛吻他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惊惧、气结、愤然,恍然像是回到了最初因为被许惊涛戏弄而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还从没有反抗过所谓伴侣的求欢,只要许惊涛需要,他便配合默契,甚至就算许惊涛一时兴起玩一些令他脸红羞赧的小游戏,他也乖顺极了,从不主动喊停。
李铭的唇上慢慢凝结出红豆般的血珠,顺着唇纹一丝一缕地晕染开来,灼红了许惊涛的眼睛,他伸出舌头去舔,而李铭却强硬着挣脱下巴上的钳制,把头歪到一边,血水顺势流淌到抿得紧紧的唇缝间,将原本的肉粉色染得妖艳夺魄。
李铭出人意料的反抗令许惊涛更加恼怒,仿佛对方用行动坐实了他的猜测。他瞬间用一只手撕扯开李铭的衬衫,纽扣崩落四散,声音清脆冰冷,李铭的双手被交叠拉到头顶反绑在床头,全然不顾他剧烈的反抗。
“都硬成这样了,还装什么。”许惊涛恶言相向,握住李铭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揉搓,即使他最清楚不过,和他在一起,李铭从来都没有激情和冲动,有的只是顺从和生理反应。就算是这样,也可以伪装得那么好,让他以为他动了情,以为他依赖他需要他,却原来他和谁都能如此亲密,没有谁是特别的,许惊涛冷笑,胃里的酒精翻腾着上冲,理智早已离他远去,“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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