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做,你都特害怕染上点什么病吧?”
“你闹够了,放开我!”李铭挣扎着,渐渐涨红了脸色,目光中倾泄出满满的愤怒。
“跟我还演什么戏呢,乖兔子,”许惊涛伏下身若有若无地亲吻,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香味,“难道清河没有这样跟你玩过么?他可是很喜欢的。”“许惊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太过激愤的情绪让李铭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跟清河有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男人!”“你不喜欢男人,”许惊涛的动作和声音顿时全部静止,“你不喜欢男人,所以你和男人不会有什么,”他突然笑了出来,俄而便化作爆发的质问,“那你跟我算什么!”
李铭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睁圆了眼睛瞪着他,许惊涛的声音低了下来,“兔子,你说,我还能信你吗?”凝视他的目光,仿佛无比温柔,与他手下的力度截然不同。李铭吃痛地想要蜷起身子,许惊涛报复般的手段,重复地施加,毫无享受可言,他只是要他麻木地承受。
李铭明白,今天许惊涛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那些天长日久积攒的旧仇新怨,终于在彼此理智合作的面具下,找到了缝隙撕破了口子,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有些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对许惊涛讲清楚,清河会对他另眼相待,难道还不是因为,在清河看来他是许惊涛当下的情人而给他几分薄面?原本以为时间能稀释一切恩怨,却给忘了,以许惊涛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又怎么能够容忍曾经的爱人和如今名义上的伴侣在他眼前不清不楚。
许惊涛粗暴地将他的双腿抬高架在自己肩头,让他私密的形状毫无遮掩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双手还被高高地绑缚,圆乎乎的脚趾也紧张地蜷曲着,这样屈辱的姿势,让李铭感到从没有过的绝望。他止不住地去想,这样的尝试,如果许惊涛像以前一样事先提出要求而不是强迫,他恐怕即使不情愿也还是会点头配合,再羞愧,终究和屈辱不同,可是许惊涛偏偏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他了解他,他知道他的弱点他的痛穴,怎样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许惊涛强硬地进入,没有做任何扩张,李铭感到自己的身体硬生被撕裂,被填满到无法承受,绑缚的衬衫在床架上磨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忍不住失声,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飘摇无依。
“你很痛苦吧,觉得被我玷污了是吗?”机械重复的动作慢慢幻化沉沦,温暖紧致的包裹将许惊涛的意识彻底迷失,他粗重的呼吸也渐渐变得躁动而富有韵律。“你知道刚才你看着那个小子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又一个被我玷污的受害者,你很想把他拎起来扔出去吧,是不是兔子?所以你看,我把他扔出去了,按照你的愿望。我又实现了你的愿望,这回你又拿什么来跟我交换?”一下一下的顶撞,每一下都深入腹地,从痛苦中开出罂粟的花瓣,隐隐化作迷恋的根源。李铭双手紧握,指尖深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中,而身体早已习惯了迎合对方的频率,他只有努力压下那些无法自制的反应,努力地挣扎在痛苦和极乐的边缘。
时间是生命最珍贵的馈赠,也可以是折磨人的酷刑,相拥相偎可以是抵足的亲密,也可以是冰冷的锁链。
终于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他体内释放,激起他后面激烈的抽搐,很疼,他知道,他知道他一定很疼。他想要让他疼,不管哪里,就是要他疼,只有让他疼,他才能明白他有多疼。
“兔子,乖兔子,说你是我的,快说。”许惊涛深深地喘息,压低下来亲吻李铭的锁骨,语气如诱惑的鬼魅,沙哑霸道。他身下的人脸色苍白,神智几近溃散,却始终没有在他的哄骗下说出那句他不知已经说了多少次的话。
“我……”李铭无力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惨白的光源,遥想一捧遥远温暖的月光,竟然凄惨地笑了笑,“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人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无遗憾地沉睡进黑暗的深渊。
“你不是我的……”许惊涛喃喃地重复,仿佛不可置信,李铭会真的对他说出这句话,心脏开始莫名地发疼,他说不出那是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这场婚姻是个骗局,是个自己也参与其中的阴谋,他们在共同的生活中各有所出,各取所需,说到底所走的路终究各自平行,可是当李铭亲口说出那句话,不再玩笑地哄着他,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他的心又好像整个掉进了北极的冰天雪地。
你这个人,太虚伪了,对自己都这么虚伪。
如果我一个人的虚伪就能让大家都高兴,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真实。
以前不明白的,总有一天会明白,以前看不清的,总有一天会看清楚,只是代价有多大,谁又能预料到。
“是的,你说的没错,真实太残酷,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一早就告诉你他不喜欢你,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把心交给你,他与你公私分明从不逾越,这样清楚明白,你还想要他给你怎样的真实?你还怎么责怪他对你不真实?不是他虚伪,只是你智商有限。许惊涛颓然地抽离,李铭的身体便如落叶般凋零,房间里的低温让方才在酒精的催化下激情过后的汗水快速地冷却,许惊涛不禁打了个寒战。
李铭在凌乱的床上静静地躺着,脑袋歪在一边,发丝遮盖了半张苍白的脸,这样的情景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许惊涛的心头上,那只兔子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生息,仿佛不再会对他温柔的笑,露出他很喜欢的那对小兔牙,不会再主动却又难为情地亲近他,随便他怎么欺负都不生气,像家人一样包容他。
许惊涛如梦初醒,慌张地解开失去意识的李铭,把他抱进怀里,摸到他身后一片粘腻湿润,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骇人的鲜红,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许惊涛你个混蛋,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27
半夜的时候,清河意外地接到许惊涛的电话。许惊涛并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所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清河还没有在意,直到接通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阿涛?”清河特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零点,“这么晚了,还没睡么?”电话那头一阵凌乱的声响,许惊涛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焦急慌张,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手足无措,“清河!快告诉我,后面出了很多血该怎么办?”“什么?”“他昏过去了,是不是很严重?”“李铭吗?”清河走到阳台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别着急阿涛,家里有止血消炎药吗?”“药……我现在去买,还需要什么?”许惊涛的声线颤抖着,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吊二郎当,万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他这样急躁,让清河也有些被这不安的情绪莫名感染,匆忙想了想,果断地说,“你不要出去,先把血止住,其他的什么都别动,我现在过来。”匆匆收了线回到屋里,一边换衣服一边对正西装革履仰在沙发上抱着一份爆米花看电视的男人说,“抱歉,我要出门。”男人歪着头撅着嘴,俊朗的面孔写满了不信任,“想赶我走也不用玩这一手嘛。”清河直接换好鞋拿了车钥匙打开门做出请的手势,男人才舔着脸巴巴的凑上来,“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多不安全,我送你啊。”清河背过身狠狠白了他一眼。
清河很快赶到许惊涛家,一路上只以为他们小别重聚,玩得过火了些,直到见到李铭的样子,倒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铭一直没有醒过来,面无血色,只有唇上破溃的地方翻出鲜红的颜色,额角一道细长的血痕,手腕上的勒痕也还很明显,被子下露出的床单上染着些许斑驳的血污,触目惊心。
清河略松了口气,李铭的伤并没有许惊涛描述的那么夸张,大约他也是真的关心则乱,摸摸李铭的额头,有些发烫,“先帮他清理一下吧,还好你是习惯要用套的,没留在里面。”清河还没说完,便看到许惊涛痛苦自责的表情,清河心中一紧,“你不会是……阿涛,我以前是怎么告诉你的?难道你在外面也――”“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没忘!我只是……我……”许惊涛趴在床边握着李铭的手,像个犯了天大错事的孩子,愧悔地低着头,几乎要哭出来。
清河沉默,片刻后转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放了一盆热水,在水里稀释了一些止血和消炎的药粉,然后让许惊涛把李铭抱进浴室仔细清洗,清洗完了捞出来,在伤口涂抹上药膏,按上医用纱布,穿上宽松的衣服,小心放回床上。
“等他醒了先让他吃退烧消炎的药吧,明天我再请个熟悉可靠的医生来帮他做检查。”清河帮许惊涛一起给李铭盖好被子。许惊涛冷静下来了些,点头说谢谢,“他是艺人,我不能送他去医院,也不能让别的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思来想去只有问你了,很麻烦你。”清河浅浅的笑了笑,“没有什么,能帮上忙就好。”摸摸李铭的额头,清理过后他痛苦的表情减轻很多,眉头舒展开来,显得安详恬静,“我知道你不会玩得这么没轻重的,为了什么事要弄成这样,可以跟我说么?”许惊涛默不作声,只是一直十指相扣地握着李铭的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亲吻着,就掉下一滴泪。
清河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一滴泪恐怕就是许惊涛全部的答案了。他动了情,也动了心,那颗在懵懂时便受了重伤而从此拒绝付出感情的心,终于还是再次被一个人捕获了去,即使他不承认他的在意,不承认他心里的欢喜。
他以为自己百炼成钢,无懈可击,他以为可以掌控全局,收放自如,可他不知道,一旦牵涉感情,他终究也只是停滞在当年那个懵懂少年,何曾精进?
“果然都还是孩子啊。”清河摇头,只有看着他的目光里那份宠溺始终未变。“我以为我对他不可能有真感情的,直到他闭上眼睛我怎么都喊不醒,我才知道我喜欢他,我想守着他好好过,”许惊涛摩娑着李铭手背上那块早已长好的烫伤,嗓子里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懂该怎么爱他,怎么锁住他不让他离开我。”清河的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若不是当初自己决绝的离开,面前这个本该风华正茂敢爱敢恨的大男孩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在爱情路上如此瞻前顾后畏缩不前,“会不会爱有什么要紧,”清河有些恍惚,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下意识的引导,像以前一样,“阿涛,有心就好,总不见得一辈子都学不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清河,我等了你五年,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许惊涛没有抬头,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看你慢慢从五年前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因为在我心里的你,一直都是一样的。我想过很多次,有一天你回来,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像你从来没走,我们还在一起。”“阿涛……”“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不可能,只是随便想想。”许惊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轻轻地把李铭的手放进被子里去,站起来时,眼眶还有些红,眼泪却已经干涸。
他自己走出卧室,清河略慢一步,也跟了出来。
许惊涛在书房的木质书架前停下,扬起脸从上到下好像在找着什么,然后从不属于他的那排cd中抽出一张,回过身,走到清河面前,“这个还是还给你,他喜欢的东西,我会替他找到的。”清河接过cd盒,那是一张草绿色的封面,描画着朦胧森林的铅笔画,标题是“浅雨林”三个很有年代感的烫金斜体字。“不用这样吧阿涛……”“清河,我告诉你实话,我和李铭,已经结婚了。”许惊涛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素金的戒指泛着柔和的光晕,同样的戒指清河当然不陌生,和李铭同剧组的时候,常常见到李铭在化妆前摘下收好卸妆后便又戴上,想到是许惊涛送的,却从没再往深处多想一步。清河愣愣的说了一句“不可思议”,许惊涛接着说,“这就是我和我爸反目了五年的结果,我娶了我爸挑中的人,我和他的婚姻是双方家庭都认可了的。”
“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我不想再回到孤零零一个人的生活了。”清河不记得是怎么和许惊涛道别的,只记得最后的最后,许惊涛在门里对门外的他如是说。
走出公寓楼时,清河结结实实撞上了人,“装作不看路,故意投怀送抱的吧?”男人笑得极其猥琐。清河由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冷淡地要求,“不回家,想喝酒。”男人耸耸肩,绅士地奸笑,“听凭吩咐,女王陛下。”
远处的天色已经渐渐淡了起来,男人将车开到水库边,停在宽阔的河坝上,打开后备箱问,“红的白的?”清河懒懒的倚在车门上,“白的。”于是男人递给他一整瓶,好像恍然大悟了似的坏笑,“上次吃饭的时候我敬你你不肯喝,原来是要留着滚利息。”
清河没理他,大半瓶下去以后,身子渐渐顺着车身滑落,男人蹲在他身边,伸手抚摸他乌黑的头发,清河拨开他的手,“别烦我。”“那你来烦我。”男人认真的提议,随即很自然的一屁股坐下,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我烦你?”清河似乎有了点兴趣,问道,“怎么烦?”“比如,给我说说你现在正在想的人。”
“我正在想的……你说阿涛么?”清河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辣得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的落下来,最后只剩一颗冷清地挂在腮边,“我认识阿涛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中,那时候我脾气很坏,但是阿涛就是很听我的,不管我说什么,对也好错也好,只听我一个人的。”“那时候年轻气盛,做什么都不计后果,我们在一起,也从来不屑于要隐瞒什么,被曝光了也不在乎,直到,直到阿涛的爸爸来找我。”“你一定能想到他跟我说了什么吧?”清河把脸颊埋进胳膊里,“如果当时,他用前途威胁或者用金钱收买我,说不定我还能理直气壮地拒绝,可是他没有,我没料到,他居然在我面前跪下,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求我离开他的儿子。”“我没法拒绝,我对阿涛的爱永远都比不过他的父亲,如果我执意把他拉到我这头,让他和他的家庭决裂,总有一天,他会恨我。”一只手摸索着取下他的钻石耳钉,拈在指尖,“你看这颗钻,它曾经是镶在一枚戒指上的,阿涛送给我的戒指。”清河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那时我想我现在离开他,努力地工作,等我攒够一笔钱,就离开娱乐圈,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等他不再被家庭约束,所有人也都不再记得我,如果缘分还没尽,说不定我们还能再重新开始。”
“那现在呢?”“现在……现在他结婚了,他爱李铭,他的家庭也不反对,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男人的胳膊支着下巴,看着清河走到河坝边缘,朝着对面泛白的天空大声喊,“结束了!真的结束了!”,说完,朝泛着微光的河水用尽全力地抡起胳膊,指尖的黑影划过天空,水面静悄悄的,连一朵水花都没有溅起。
男人饶有趣味地无声一笑,关掉录音笔。
28
苏两天联系不上李铭,不得已向许惊鸿求助,使得李铭被许惊涛弄伤的恶劣事件终于传回了许宅,老爷子发怒要把小畜生叫回来问罪,被许夫人和许惊鸿劝住,只说此时李铭在家休养行动不便,不能离人照顾,要责罚也等李铭好起来再说,许老爷子这方作罢,末了,叮嘱许惊鸿,这件事千万不可以让李家那头知道,李铭那里也要安抚好。
之后清河又来看过李铭一次,他正睡着,便也没喊醒他,跟许惊涛说了些日常饮食和卫生上需要注意的地方。许惊涛虽然情人不少,但从来没有这样照顾伤病的经验,很多东西都是一头雾水,清河没嘱咐到的,他就趴在网上查,查到了再试着做,磕磕绊绊,很是笨拙。
自那一夜过后,李铭高烧了两天,退烧以后,终日仍是昏昏沉沉,睡着时多过清醒时,即便清醒时也不声不响,许惊涛围着他端茶递水忙得团团转,他也不看一眼,像被抽了魂似的。许惊涛自己懊悔不该喝多了酒胡作非为,李铭怨他恨他打他骂他都是应该的,只是一声不吭的,反而更让他揪心。
李铭房间里那套血迹斑斑的床品连着枕头被芯全被许惊涛统统拿了出去扔掉,李铭也就不能再睡客房,顺理成章地一直留在了主卧,每晚仍旧是和许惊涛同床共枕,只是即便意识恍惚也一直侧着身子睡在靠床边,在两人的中间留下不小的空间。
半夜时李铭会时而产生肌肉抽搐,疼出一头冷汗也不吭半声,许惊涛不敢抱着他,又怕他疼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于是晚上也不敢多睡,倦了就倚在床头上上网。李铭参加的各个平台的宣传节目陆续播出,许惊涛习惯地去他的粉丝网站下载了录制视频,待晚上李铭睡着以后,他就在旁边戴着耳机自己一个人看。
李铭在镜头前很爱笑,笑容甜得像掺了蜜糖,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嗓音有一丝丝天生的哑,听着就是好性子的人。这样的笑,许惊涛很少看到,结婚之前,李铭对他的笑脸不多,多数是礼节性的,结婚后笑得多了些,也总是保持着一个度,不浓烈,却足够温暖。他总是想看到李铭笑得没了眼睛露出兔牙,觉得那样才是他最开心快乐的时候,可是真的在电视上看到他这样笑,又觉得好像能从他眼底,看出一丝隐藏的无可奈何。
“听说这次导演亲自挑中你来演唱这首贯穿整部剧感情线的插曲是么?”女主持人带着些赞赏的语气随意地聊着,“其实之前也有很多专业的歌手试唱过,你自己觉得你的优势在哪?”李铭谦逊回答,“专业歌手当然唱功啦表达啦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我的优势可能是我亲身参与了这整部剧的制作,每一个人物的情感心理我都很清楚,很容易找到情感的共鸣。”“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朋友的故事》?”“对,这个主题很有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经历,有很多时候,当我们遇到一些说不出口的困惑需要找人倾诉或者想听别人的建议,常常会在叙述时塑造出一个虚拟的朋友来代替自己的角色,这个朋友的角色就像在两个人的感情中的一种阻隔,我不敢以我的身份来向你表达我的爱,只有请你听我讲一个朋友的故事。”“原来是这样,这首歌里有一段我印象很深,就是只哼哼没歌词的那段,”女主持笑说,“我不太懂你们专业的东西,但是觉得那段很能挑起听众的情绪。”“对,那一段是我自己加的,在录deo之前正好有个朋友送了一张吟唱碟给我,所以在表达方式上借鉴了一些吟唱的手法,因为有些感情,没法用语言去表达,唱出来反而被文字束缚了,只有纯粹的音乐才可以反映出最原始的状态。”“那你那位朋友算是无心帮了你大忙了,你要不要在镜头前跟他说声谢。”“可以吗?”李铭笑,果真面向了镜头,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没有什么信心能被选上,真的该感谢你,不止是这次,这一路上你帮了我很多,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朋友们,我很感激你们一直的支持鼓励,谢了。”“李铭真的很会说话啊,那不如我们就有请李铭来为大家现场演绎一下这首《朋友的故事》。”
灯光暗下来,舞台上只留一盏追光打在李铭身上,空中飘落了无数造型雪花,后期给加上了柔光的效果,让这个简单的现场变得梦幻起来。镜头推进给了李铭一个特写,许惊涛屏住呼吸,屏幕里的那双眼睛仿佛透过镜头静静注视着他,浸染着哀伤。
他责备,他强势,他无理,她也心甘情愿为他绽放;他深爱,他纠缠,他心伤,她却懵懵懂懂不去猜想。
看似游戏一场却泥足深陷,随手把玩倾尽午夜晨光,这段感情她可以掉头走掉,留下的他,不知不觉已付出所有。
是我在牵着你走,但却要不停的回头,你笑的越温柔,我就越怕不再拥有,只能握紧你的手;
是你让我停留,是你让我心在颤抖,你和我的世界,难道真的不再拥有,能不能给我你的手,别再让我等候。
“兔子……”许惊涛抬手,很想摸一摸身边的人沉睡的侧脸,却犹豫着怕他惊醒。兔子,你唱得那么好,可是歌里的无奈和期盼,你真的能明白吗?许惊涛默默地想着,最终也只是碰了碰他散落在枕上的发丝。
许惊鸿让苏将李铭近期的所有通告能换人的换人,不能换人的取消,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也是心照不宣了。苏说,“他正在上升期,难得开了一个好头,全部停下损失太大了。”许惊鸿摇头无奈,“以后再重来吧,现在他的状态恐怕也没法好好工作。”苏心有惋惜地给李铭推后了全部日程,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他,跟他聊聊,安慰他放宽心以后多的是机会云云。
放下手机以后李铭便好像疲惫不堪似的睡过去,从中午睡到了后半夜才醒。卧室里没开灯,许惊涛正倚在他身边打盹,腿上放着的笔记本在黑暗中闪着盈盈光亮,许惊涛的头低下来歪在一边,只留了颗毛茸茸乱蓬蓬的脑袋冲着他。
李铭坐起来,稍一用力牵动了伤口,半个身子瞬时僵住,倒吸一口凉气。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浅眠的许惊涛,一睁眼看到李铭咬着牙僵住不动痛苦的样子,急得忙一把把他抱住,让他慢慢地躺回床上。“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李铭摇摇头,又闭上眼睛,“那,要去厕所吗?还是要喝水?”李铭不说话,许惊涛就一项一项地猜测,问个不停。
终于李铭睁开眼,似乎是不堪其扰,这么些天来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极了,“我想去楼顶,看星星。”许惊涛愣了几秒才说,“好,你等等。”说完便小跑着抱了一床厚蚕丝被上去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再小心翼翼地把李铭抱上楼顶。
李铭没有拒绝许惊涛代步的好意,没有能力逞强的时候他也就不逞强了,被许惊涛打横抱着,就安静地缩在他怀里,到了楼顶,许惊涛把他轻轻放在软被上,给他背后垫上枕头让他斜靠着。
天上没有什么星星,一片漆黑上难见偶尔几颗点缀,李铭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作聪明的提出跟你做交易,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我以为,我能尽到伴侣的职责,你要的东西我都能给,可其实,我给不了的,才是你最需要的。”“不是的兔子!是我不好,是我混蛋!”许惊涛急得涨红了脸,“等你好了,我让你打,随便你想怎样都行!”李铭看着许惊涛焦急的模样,苍白的脸上忽然吃力地露出一点笑意,“我不是说过么,我不跟你打。”一句话,便让许惊涛颓然噎住了喉咙。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明明你对我还是这么好,为什么那天你会变成那样。”李铭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说话也有些艰涩,“是我太自私,只顾着达到自己的目的,把你拖进来,可是又不能像真的情侣一样理解你,顾及你的感受和需要。你的身边应该有一个真正你爱的也爱你的人,有真感情,凡事才能考虑到你的立场,才能叫做伴侣,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纯粹的合作。”顿了顿,李铭接着说,“我知道我很过分,明明知道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惊涛,可不可以请你再给我四年,等李昕大学毕业,工作稳定下来,那时候我去跟董事长说,中止交易,我们解除婚约。”李铭黑亮的眼睛执着地看着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请你再给我四年,好么?”许惊涛咬着牙,把头别过去,我喜欢你四个轻飘飘的字,此时却压得他张不开嘴,该怎么说,明知道他不喜欢男人,难道逼他用一辈子扮演一个口是心非的角色吗?一个没有爱情,只有日复一日的忍耐和痛苦回忆的角色。“惊涛,可以吗?”“好。”再转回头看着李铭的时候,许惊涛隐去了心底的不舍,抚过他的头发,“可是你要答应我,这四年我们必须开开心心地过,把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嗯,好。”李铭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望回黯淡的天幕,四年,只有四年了。
29
那一晚两人说开以后,算是把两人间的尴尬局面解开了,李铭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对许惊涛的大活人视而不见,因他吃饭最好进流食,许惊涛就每天用大米熬成浓浓的米浆喂给他,换药他也很配合,伤在后面自己够不着,许惊涛帮他的时候他也不扭捏推却,只是过程中始终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把嘴唇咬得发白。许惊涛看着心疼,很想亲亲他抱抱他,可那些出于本能的安抚举动,却怕引起李铭的反感,都只能忍下。
因为积极的配合治疗,所以李铭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快,自己觉得行动没有问题了,就主动联系了经纪人,苏看他这么快恢复好了也很是高兴。艺人的舞台生命是和时间赛跑的,没有人会停下等待视野以外的明星。只要脱离公众视线一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爬到他前面,这个圈子新陈代谢快得吓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说得并不夸张。就算艺人自己耐得住寂寞愿意一步步地磨练技艺积累人气,经纪公司也不会总愿意将有限的市场资源投入给不下蛋的母鸡,说到底经纪公司不是学校挖掘培养艺术人才,如何创造利益最大化才是关注的目标,偶像明星的市场爆炸性的饱和,粉丝的耐心已经十分有限,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充实进来,满足不同的消费口味,再抢眼的俊男美女,不经常让他们看到你,也很快就会被大众遗忘。
漫长的准备期里,李铭看多了艺人的大起大落,对这一点认识得尤其深刻。璀璨的新星只要被公司雪藏一年就可能前途尽毁,过气的明星也可能因为公司的一次成功运作而起死回生,这就是艺人对经纪公司且爱且恨的原因。
四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这期间如果能抓住机遇,为将来和许老爷子摊牌时增加筹码是最好不过,就算不能和平解决,自己以后也无法在演艺圈立足下去,至少要努力工作把爸妈的养老钱攒下来。
六月份李昕结束了高考,从地狱般的高中学习中解放出来。在考场外等他时,许惊鸿还在开玩笑的跟李铭说,等李昕成了音乐家,就把经纪约签给许氏,借着这个机会拓展一下民乐市场。等到了填报志愿的时候,家里人才知道他并没有填报目标的s市音乐学院,而是以艺术特长生的加分,填报了同一城市的传媒大学音乐学专业。李昕的选择家人都很惊讶,毕竟学了那么多年的二胡,连他的老师都说他更适合往专业的方向发展。
李铭问他,李昕很镇定地说,“民乐的发展方向太窄了,专业演奏家的市场运作不成熟,稳妥一些的工作无非是留校任教,学校的可选择面也有限。我跟严老师交流过,他也认同我的选择,愿意不通过学校,直接收我做他的入室弟子。而且,”李昕突然顽皮地挑眉一笑,“以后哥你演的电影电视剧,我的名字说不定也可以出现在职员表里。”李铭愣了一下,好像很不适应李昕这样活泼的神态,无奈地笑说,“随便你吧,多学一点也没坏处就是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李昕做东请李铭和许家兄弟俩吃海鲜,地点在他高中学校附近一个海鲜馆。海鲜馆里生意很好,李铭和许惊涛到的时候,许惊鸿和李昕已经早占着位置在等,挨在一起看一份菜谱。两个人在他们对面刚落了座,许惊涛就说,“小昕你比你哥大方多了,你哥请客从来人均消费不超过三十。”李昕嘻嘻笑着把菜谱递过去,“这里生意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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