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迅速翻看卷宗:“这孩子尸身在何处?”
厚九泓:“汾安侯祖坟啊,埋前埋后都有人看着,断不会错。”
指尖轻轻叩点在桌面,朝慕云声音很静:“看来,我们有必要盘一盘当年的时间线了。”
当时害死这两个嫡子的人,有可能就是今次杀死冷念文的凶手,这件事不好查,也得努力去查。
“至少当时黄氏是在的,小吴氏生产时的稳婆,还是她帮忙请的。”
“黄氏?招提寺那个?”厚九泓也想起来了,“合着这来回就是一桩事……行,查就查!小吴氏小汤氏必然有嫌疑,这侯爷当日也在家,他的心思如何,有什么想法,没人知道,也需得确认一番,然后就是管家柴方了,就汾安侯府这样的地方,不是我说,能在里头混几十年的老人,绝对有点本事,柴方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给狗说狗都不会信!”
朝慕云:“看来得上门去拜访一下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又眼前发黑,喉间腥甜,胸口痛到不得不以身体蜷缩的姿势应对缓解。
“你个病秧子,又把自己累到了是不是!”
厚九泓腾的站起来,带着火气,把朝慕云架起来,强行扶往房中:“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么,非得着急到阎王殿报到!”
艰难回到房间,朝慕云待要说什么,厚九泓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祖宗,您先睡一觉,明天再折腾,行么?外头的事我帮你盯着,不就是要查案子么,九爷是谁,都学会了,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放心,拖不了你的后腿!”
……
朝慕云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晨间。
站在他床前的不是厚九泓,也不是拾芽芽,而是华开济。
“你怎么在这里?”
华开济抱着胳膊,哼了一声:“贴身护卫,自然要贴身保护,放心,我家里的事搞定了,之后保证不影响干活儿。”
朝慕云:……
倒也不必如此。
“厚九泓呢?”
“昨晚半夜大理寺来了个偷窃案,事主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说叫你去破,李淮大半夜跑过来,好声好语的劝,别人没听,四外还有不同势力施压……”
华开济眯了眼:“朝大人啊,你被人盯上了,有人要搞你。”
朝慕云:“所以厚九泓——”
“他自告奋勇,说什么一个小小的偷窃案,哪用得着大人亲自出手,他出去踩一踩,两日必能破,宝贝给找回来,小偷也给抓住,叫你放心,别成天瞎想那么多,专心破手头的案子就行了。”
华开济啧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又有些酸:“我说朝大人,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不能偏心,连一个匪窝莽汉,你都能调.教成破案人才,我这个护卫,你怎么也得带成十项全能吧?”
朝慕云:……
“你跟他交过手了?”
华开济更酸了:“他不如我。”
朝慕云:“……哦。”
“他打不过我!”华开济嚷嚷,“以后都叫我跟着你,知道么!别让半吊子来,你搞的事这么危险,回头死在外头了怎么办!”
到时候谁教他那些馋人的战阵战法!
朝慕云起身穿衣:“那夜的老者队伍,你可帮忙安顿了?”
“他们……哪用得着我安顿,”华开济嘀咕了一声,“总之你别管了,都挺好的。”
二人还没来的及说更多,有个皂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管家……汾安侯府管家柴方,死了!”
柴方死了?
“走,去看看!”
朝慕云当机立断,带着华开济去往没有汾安侯府,案发现场。
这件事很蹊跷,突然在这个时间点发生,很难让人不怀疑。管家柴方必与本案有极深关联,当年的秘密,他必知晓。可朝慕云见过这个管家,冷念文死时,他去园子,就是这管家接待的,此人行事圆滑,看起来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实则微妙之处,总是滴水不漏,他这般谨慎,到底暴露了什么,让凶手觉得必须要杀死他呢?
案发现场,就是他自己的房间,门推开,柴方悬吊在房梁之下。
但这个自尽伪装,手法是非常粗糙的,都不用仵作特意说明,卸尸之后,朝慕云自己都能看得出来,颈间有勒痕,却不太深,颜色也不似上吊自杀的颜色。
仔细看绳子表现,在死者颈间勒出的只有一道痕迹,检查过房梁之后,发现房梁上来回扯动留下的痕迹更多,结果显而易见——
柴方该是先被人杀死,之后伪装成上吊。
因使用了绳子来回摩擦房梁,拉拽借力,稍微踩个桌子椅子,女人也能完成这样的杀人举动。
“不是上吊死的,怎么嘴唇这么紫?”华开济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还有手指,也是这颜色,跟上吊很像啊。”
朝慕云:“所有窒息,都会引起缺氧反应,嘴唇和指甲的颜色变化,多系于此,上吊可以使人窒息,某些毒物的毒理作用,也是使人窒息。”
“所以是毒死的?”
“大约。”
朝慕云颌首,看向仵作,仵作别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只能看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毒致死,瞧不出来。
“死亡时间?”
这个仵作有个大概推断:“照目前死者身上痕迹来看,应该就在昨晚,丑时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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