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深邃的甬道里晃晃悠悠,仿佛是丢失了魂,从未想过吴老狗的死居然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那道佝偻的背影在心里如同大山般如此巨大,正在天上盯着我看。
“我…我得找到大部队,我还不能死!”
强忍浑身的剧痛嘶哑着站起身,看着眼前黑暗未知的世界心中越发凄凉。
直到依靠着构造图不停的向着中心位置靠近,那是我和排长分头前约定好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机关,只是行进累了时忍不住依靠在甬道打了个瞌睡。
醒来的时候却悠然听见两侧黑暗的未知深处,传来了阵阵深邃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金属与地面摩擦时发生的特殊响动让我不禁打起了精神,这是军靴的声音。
“一定是排长,是排长他们!”
我咬牙坚持站了起来,警惕的望向靠左侧声音来源方向。
后来的故事我也曾在日记本中交代清楚,此时的排长和剩下的队员们早已经沾染了可怕的诅咒。
他们自知活着无望,便拼了命的护送我走进通往外界电梯的安全地带。
“详见第二十章回忆至第二十三章回忆3”
我紧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是自己不愿意再次提起这一段,而是每当回想起石门后排长和队员们奋力厮杀掩护我的场景。
我就开始感到莫名的恐惧和害怕,他们就像是我心里的一道坎儿,只是隐藏在最深处却从来没有被忘记过。
“这里是地下800米深处日军遗留工事,我是唯一幸存者,小队成员代号蜂鸟。”
“上级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我依靠在漆黑的墙壁旁,不停的拼命用手腕上的通讯器发送求救信号。
直到自己累了倦了,心头那股悲凉伴随着不屈的眼泪彻底咬牙流了下来。
“呜呜呜…。”
我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大男人竟会被活活折磨成这样,来自内心愧疚和恐惧下的双重压力几乎让我抬不起头。
半个小时前我沿着深邃黑暗的长廊内部,终于寻找到了通往外界的电梯和发电室。
只是老旧电梯里的指示灯一点点重新亮起,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昏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站满了穿着日军士兵模样的干尸,他们眼窝深陷皮肤蜡黄看样子似乎是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通过制作简易火把,整座诡异的密室骤然照起了大片光亮。
这是一处只有将近四十来平方米的密封空间,角落里潜伏着五六具面容狰狞的干尸。
我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昏迷醒来之后竟会不知不觉身处在这里。
因为四边压根儿就没有进出口,整个石室仿佛是天然的溶洞,到处都彰显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头顶的天花板岩石层密布着细小的孔洞,正不停的向下滴落着水滴似乎也在隐隐传递着氧气。
可是如果强行解释自己是从这些孔洞里被塞进来的,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我强忍着心里的畏惧,一点点将怀里的地图铺摊在地上。
按照位置当初乘坐的老旧电梯是整个地下工事唯一的出口,这并不容置疑。
只是顺着昏暗的光线下,此刻我竟发现地图上隐隐标注着一道虚线将电梯的位置引到了旁白处。
虚线代表着什么?我有些茫然,直到手中的“简易火把”光亮一点点向地图靠近,牛皮纸地图上的虚线受热逐渐凝实。
地图竟差一点被火焰烧了个大窟窿,我吓得手忙脚乱拼命的拍灭火把,整座密封空间再一次临近黑暗。
“坏…坏了。”
我看着手上被烧的只剩下半张的地图,心中仿佛打碎了五味瓶,心酸混合着绝望正一点点将我向地狱逼近。
“tm的,既然困在这里,那还要地图干什么。”
我努力擦干眼角上残留的泪滴,自己是一名军人绝不能因为情感,而让自己变得更加懦弱。
我开始制定靠谱的逃生方案,既然氧气和水滴是从头顶的岩石层里渗出来的,那就说明头顶一定联通的出口。
抽出腰间的匕首,一点点将墙壁上的岩石缝隙撬开。
个头本就不算太矮的自己,此刻踩踏在人工开凿出来的墙壁石阶上,伸手刚好能够触摸到头顶的天花板岩层。
我拼命的张嘴想要接住落下的水滴,直到自己不小心向后栽仰,后脑和冰冷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自己这一回竟彻底的被摔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奇迹并没有发生。
面前还是密封的岩层,眼下我已无心分析自己是怎么从这里进来的。
四周的墙壁我早已经摸索了个遍,压根就没有任何能够开启石墙的机关。
我反复的在心中强调这是天然形成的岩石空洞,直到几乎让自己产生了催眠效果。
“自己会不会是来自外星的液体生物?能够顺着微小的缝隙流出外界逃生。”
想到这儿,我不禁给自己狠狠来上了几巴掌。
看着眼前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位“老兄”,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相如此惨烈了。
我甚至可以大胆的设想,在五六十年前有一支日军巡逻队伍乘坐着脚下的电梯通往外界。
却不料遇到了和我相同的境遇,他们先是全部昏迷,随后醒来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处天然空洞内。
在几番呼喊求救无果后,几个人早已经吃完了随行的干粮,头顶岩层中几小时才能落下的一滴淡水压根儿就不够分食。
为了活下去他们开始突破了人类最大的禁忌,“人吃人”视对方为食物。
“嘶…。”
我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扎紧皮带的肚子,眼中竟不由冒起的绿光。
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了,我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经历了这一遭无论如何我也要向你表白,不过自己首先必须能够活着逃出去。”
我手握着卷刃的匕首不禁回想起心中那一抹如同信仰般的俏丽身影。
现在自己开始打量了起那些面容狰狞肌肤蜡黄的干尸主意。
“就当是牛肉干!”
放进嘴里的第一口我竟觉得越嚼越香,越嚼越有滋味儿。
此刻我不禁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笔杆,看着镜子里满头白发的自己,猛然回想起一件诡事。
吴老狗曾说人吃人是最大的禁忌,倘若当时密封的石室内有一面镜子,我嘴里咀嚼着干尸肉无意间照镜子时。
会不会看见这世间最为可怕的景象?
身体里的dna会霎那间重组,从而变成地狱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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