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启动了以后便顺着原来的铺设的隧道铁轨,一点点向上行驶。
我躲在电梯室内抱着那本日记,时而皱眉时而心中皱起巨大波澜,却一点点将苏查克的事情忘在脑后。
总觉得这两本日记的主人似乎在记载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自己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脚下的隧道里突然传出了诡异的怪声音,我忍不住将身子从玻璃窟窿里探了下去。
这才发现苏查克已经倒在了隧道尽头处黝黑的铁门旁,他的浑身透发着腐烂,血肉如同泥浆般融化,许多地方似乎都露出了骨头样子极其骇人。
脑海中不禁又想起刚刚自己抛弃他的举动,其实自己刚才会那么做,完全是因为被他出现变异的那一幕给吓到了。
回想起之前在昏迷在隧道里,是他不离不弃将我扛在了身上,躲避着穷追不舍的人体蜈蚣。
我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他又会不会永远的被遗弃在这里。
犹豫间我最终还是决定按下了电梯的下降开关。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刚,发现了神秘青铜盒子以后出现的一幕。
此时铜盒就静静的立在了苏查克的旁边,再次靠近他时,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家伙受到了什么强烈的辐射。
这让我没敢再继续妄动那方青铜盒子,但是考虑到盒子里可能承载的惊人秘密,自己还是从身上撕扯下来了一块方布,将盒子包裹了起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当自己靠近苏查克的那一刻,他突然向我爬了过来,手里紧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想要交给我。
我为他突然出现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已经丧失理智要袭击自己。
没想到当他摊开腐烂的手掌时,掌心中只是那张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女儿照片。
“帮…帮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我女儿的尸体。”
他抬起的面孔已经血肉模糊,半张面孔露出了森森白骨,样子极其骇人。
可目光中却透发着恳求,似乎这已经是他临终前的唯一遗愿。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并没有怪自己刚刚想要抛下他的举动,就连腐烂的眼眶中都透发着那份深深的执念。
想到此时他这副模样,其实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不是我失手炸掉了隧道里的军火库,他也不会被废墟掩埋奄奄一息,更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别…别往心里去,我不怪你。”
苏查克突然冲着我说了这样一句话,由于他身体已经近乎快要腐烂的缘故,就连说话的嗓音也透发着模糊和沙哑。
此时他在我眼中似乎并没有那么骇人惊悚,而是只有一个寻找女儿的父亲,深深的执念。
“日记里说那群小鬼子的进化液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严格意义上讲,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一定能找到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居然伸手将近乎腐烂的苏查克背在了身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能够救活他的方法。
“没用的,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细胞在一点点消逝。”
“这六年来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古董贩,在警局里也受尽了白眼,可是谁知道我只是想拿那些玩意儿换钱,来让更多人一起寻找我女儿的踪迹。”
他趴在我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身体也仿佛即将融化般,血肉流淌的满地都是,就连头皮上的头发也纷纷掉落。
“你女儿一定还活着,你千万要挺住。”
我背着他一点点回到了电梯里,而那尊诡异的方盒也被自己携带在了身上,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所经历过的点滴。
如果想要让苏查克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就一定要找到小鬼子的实验室,那里可能会有让他停止腐烂的方法。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眼前的创伤一定和那方诡异的青铜盒子有很大关联。
这种感觉更像是遭受了某种辐射,才会让之前的苏查克变成眼前的模样。
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根本无法去推测,只不过后来自己再也没敢去打开过。
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断了右手以后,连之前心中想要探索真相的想法似乎都减弱了许多。
自己背着苏查克的身体静静的站在不断上升的电梯室内,脚下轮子与铁轨摩擦的声音轰隆作响。
我忍不住将苏查克放了下来,让他依靠在角落里似乎能好受些,自己心中却顿然生起一股无助感。
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远千里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湘西大山里,又在日军的遗留隧道里丢了右手,更搭上了毫不相干人的性命。
我越发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太值得,可是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中,提醒我要把探寻真相的路继续走下去。
神秘的黑衣人,以及自己被囚禁在病房里的十年光阴和一个来自于五六十年前的日本女人。
小囡遗物中那两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我越发觉得上面身材高挑的男人和自己十分相似。
以及在晋妃墓里发生过的一幕幕似真似幻的经历,让我似乎没法置身之外,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耗尽一生无果。
脑海中不知不觉间又出现那道俏丽的黑色背影,“小玥”这两个字眼像针扎一样刺进心里。
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一直想要将她隐瞒至最深处,不愿让自己回想起。
电梯摩擦铁轨的轰隆声音一阵阵回荡至耳边,脚下则是之前我们所发现贴满了符纸的诡异隧道和那扇黑色的大铁门。
身后奄奄一息的苏查克似乎终于停止了腐化,许多露出骨头的地方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新肉。
这一幕简直闻所未闻,甚至骇人听闻。
苏查克的身体仿佛真的在神秘药水下脱胎换骨,激活了体内的进化基因。
至此到今,我都不明白当年那群小鬼子是如何研究出这么神秘的药水,能让一个人几乎以不死的状态一直延续。
眼看苏查克身上的伤势,终于好转了几分,我也逐渐放下心来,等待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将我们送往上面那一层。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以后,电梯突然再一次戛然而止陷入了黑暗,耳边响彻诡异的摩擦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脚下的铁轨攀爬了过来。
由于照明设备已经彻底损坏,电梯里又是一片死寂,我根本不知道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这样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让我也不禁开始有些发毛,旁边的苏查克更是反应强烈。
他开始忍不住浑身抽搐,说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此时他的眼睛紧盯着脚下和电梯外周围的地方。
他的话让我不由打个冷颤,联想到他此时似乎已经受体内基因的影响,进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说不定他也能感受到许多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这一回我没敢多嘴,生怕问出什么惊悚的事情,只是耳边响彻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让人忍不住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头顶的吊灯突然再次亮了起来,电梯室也再次恢复了正常,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启动开关。
电梯却依旧卡在原地,没有向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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