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听着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一位恬静的女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可能无法达到,却也是心宽不会为事斤斤计较,可钱亮不是事,是大事,除了因为揍二孩而恶心这个人之外,还有些茫然,她不敢相信今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是自己之前认知的钱亮,不禁怀疑自己,难道之前都错了? 回到家也是闷头走进东屋,然后把门关上自己坐在里面,坐在炕头,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白了,她现在更多是对以前钱亮的同情。 原本很好的心情变得索然无趣,在回来前半段路上,还想着坐在一起看会儿西游记,现在连电视都懒得打开,侧过头,不经意间看到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伸手拿过来,上面的封面是一位叫保尔的男人,看着远方,那眼神像是能透过薄薄的纸片,透到外面,与她对视,产生心灵共鸣。 “保尔,钢铁般的意志” 安然轻声一句,随后找到书签,继续翻看。 相比较而言,住在西屋的两个犊子就有些乏味,二孩侧躺在炕上,弓着身子,像是被人一拳打在重要部位,不得已才做出如此造型,脸色浮白,话也软绵绵有气无力。 刘飞阳坐在炕边,他觉得有些不对可又不上来哪里不对,刚才仔细询问一遍,二孩一口咬定是摔倒抻到筋了,他握拳捶两下之后也就没再细问。 钱亮确实是个人物,虽刘飞阳这犊子孜然一身,却也从未把他看在眼里,他在感情这方面很木讷,不过还没木讷到无法分辨眼色的地步,安然跟他不可能,这让犊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 事实上,有些事一旦想通了,就真的想通了。 在农村大地上生活二十年,使得他对爱情观或者婚姻观念都很保守,是不是初夜这个问题他很在乎,尤其是现在一想到安然,他还是宛如刀割,如果有一能看到老爷的真身,一定要薅住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对待这个女孩如此不公。 这几他又在思考,如果,是如果安然会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这点问题能不能成为鸿沟,他突然发现,只要安然:你这个犊子还不娶我?自己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那些狗屁的应该和不应该,统统都能抛弃到脑后。 他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爱”这个令他难以启齿的字眼,他爱安然,深入骨髓的心疼这个女孩。 只是,爱要怎么出口? “阳哥,眼看着都九点了,你还不睡觉啊?” 二孩看着非常难受的在炕上滚了个圈,他并不是想睡觉,而是想快点让刘飞阳睡觉,这样自己就能偷偷跳墙到隔壁风流快活。 不得不承认,刚刚经历人事的犊子,即使有一点精力,都得放在炕上那点事上。 刘飞阳闻言看向他,其实关于二孩一直都是他的心结,只是这么长时间大事事不断,一直没腾出时间。 “坐没坐样,躺着还没躺着样,赶紧躺直了”刘飞阳烦躁的一句。 二孩已经成年,也到了可以打工的年纪,就是怕他的性格出去一冲动闹出点什么事,得不偿失,可又不能在家里呆着。 “睡觉就是得舒服嘛,怎么舒服怎么来,白累一,晚上还不能放松点,那活着就太没意思了”二孩满足的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去找点事干?” 刘飞阳了句,侧过身子,口气也变得正经的多,实则他虽对二孩进行粗犷式教育,时不时拳打脚踢,可心里还是非常护着这崽子,他怎么打都行,别人骂一句都不可以。 “出去找点事?打工啊?” 二孩一愣,面色变得有些纠结,放在以前还好,现在刚刚跟田淑芬有些交集,盼着两人都去上班,他能钻到那被窝里,万万不愿意放弃这机会。 “对”刘飞阳点点头 “你也老大不了,必须得学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要不然以后娶媳妇连生活保障都不能给人家,谁能跟你?我现在一个月能赚几百,把你然姐欠张寡妇的饥荒还上,省点花,一年能剩下四千块钱,你结婚的时候哥不能给你做别的,给你买套房” 刘飞阳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是那种一张纸折起来、卷在一起的东西,放到炕上把纸包打开,里面有十几根烟头,都是他在食杂店上班抽剩下的,趁别人不注意收起来,此时把卷烟纸一根一根拆开,烧黑的烟叶扔到一边,还泛黄的烟叶放到另一堆。 上班时候抽新的,回家就把这些烟叶卷起来。 每他回来的时候,二孩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做这些。 “你不用考虑我,要结婚也得你先结婚,我还不着急” 二孩有种冲动,想把自己和田淑芬的事出来,话到嘴边又无法张嘴,他知道阳哥肯定不愿意,甚至会强硬的把自己分开。 “给你弄出去哥才能安心”刘飞阳手指转动,快速卷成一支放到一边“这些你再想想,总这么呆着不是办法,我听银矿最近招临时工,还招做饭的师傅,你去试试,如果行就先干一段,等我找到好的出路,咱们再换” “也行”二孩点点头。 “算了,还是别去银矿”刘飞阳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妥,钱亮、安涛都在,去了难免惹得一身麻烦“明先上山割点榛秆,过年背的快烧没了,多弄几趟,前院放柴火的地方给堆满” “好” 二孩回答出奇的简洁。 刘飞阳瞥他一眼,又道“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往出租地的,如果有价格合理的话咱们就租下来,给别人打工心里不踏实,不定能干到那,还得自己干一分得一分来的痛快” “哦”二孩又回道。 他顿了几秒,还是对娶媳妇的事耿耿于怀,因为他知道,阳哥从来不会没影的事,既然能把话出来,就是要付诸行动。 紧接着道“阳哥,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娶媳妇,至少得等你结婚了之后再我的,而且现在结婚都要彩礼,咱们哪有那么多钱,我不着急,真不着急!” 刘飞阳越觉得越不对劲,往常这个犊子张口闭口的要娶媳妇,在谁家看外国电影,现在的表现太反常,他盯着二孩,重重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真没有!”二孩义正言辞的。 “犊子,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搞什么事,腿给你打折!”着,拿起一只刚刚卷完的烟卷,站起来“你睡觉,我上个厕所回来就睡” 事实上,刘飞阳有些话没出来,如果他先结婚,再帮助自己这个亲弟弟,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家人的决定,对象是安然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换个别人,会不会节外生枝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原本打算跟柳青青消磨耐心,可现在发现又不得不准备退路,至少得防止曹武庙这个老东西那发疯给他开了,需要生活保障,还需要活下去。 走出门,他抬头看了眼越来越大的月亮,然后走到那窗帘挡住的窗户下,蹲下来,把刚刚卷好的烟放在嘴里点燃。 一口一口的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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