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阿弦厉声喝止。
李贤一愣,阿弦慌张,又仿佛痛恨般皱眉道:我不要听,你出去,出去!
李贤呆住了。
他的脸色在瞬间煞白: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只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弦心神慌乱,几乎语无伦次。
李贤赫然受伤的眼神,让阿弦无法面对,但现在的qíng形超出了她所有预知,更加不明白如何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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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
崔晔将一应卷宗缓缓收起来,看看天色,料想阿弦的事该办的差不多了。
他起身往外,正要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她此刻在何处,忽然,心念所致,那人就出现了。
崔晔一怔之下,惊喜过望,然而那喜色还未在脸上流露,他便知道不对了。
阿弦踉跄几步,扶墙站住,仓皇抬头打量,眼神里满是骇然跟迷惘。
崔晔色变,急闪身掠到她的身旁。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何事,阿弦便迫不及待地将他紧紧抱住:阿叔,阿叔她低低而急切地唤他,带些哭腔。
难得的她主动如此,崔晔却丝毫喜悦之意都无,心头反而一沉。
别怕,阿弦别怕。心念急若闪电,在一刹那想过了无数个可能。
但到底是他,见惯风làng波澜不惊的人物。
崔晔反而极快镇定下来,他冷静地将怀中发抖的身体轻轻地环抱住,温声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在呢。
毫不讳言,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为她好好撑着。
作者有话要说:
贤儿:我哪里比不上他
小弦子:你是我弟啊混蛋!
阿叔:那是你未来的师娘啊逆徒(当然还是你姐
书记:楼上辈分乱了!
小桓:吃瓜看戏,前排就坐~
第257章 天真而灿烂
崔晔原本认为阿弦如此,第一个可能便是敏之出了事, 毕竟她正也是为敏之才去崇仁坊寻找阿倍广目。
就算如此, 崔晔也未曾轻易下定论,只是先将阿弦带到屋内。
待她心境缓和了些, 崔晔才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慢慢告诉我可好?
阿弦迟疑地抬头,却有些无法启齿。
兴许崔晔早有所料, 或许未必是预测到一定会发生,但以他的dòng察力, 多半感知到了不妥。可是这会儿又如何跟他开口?
毕竟,关于她自己的身世,她从未跟崔晔提过。
阿弦抬头, 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崔晔, 也许,这是个机会吗?
从桐县救了他直到现在, 虽然历经许多波折,但不得不承认, 崔晔在她心中越来越重要,对他而言她或许也是如此。
阿弦相信他,甚至有些不自觉地依赖着他, 虽然她很少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毕竟从小儿当男孩儿长大,又被鬼怪们惊吓习惯,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通常都会尽量自己处理妥当,很少如今日这样。
但无可否认, 在经历同yīn阳师jiāo手,杨府惊魂,又被李贤所骇之后,阿弦最想见的便是崔晔,她想要紧紧地靠在他怀中,感觉他的体温,是寻求他的庇护也好,安抚也罢,总之,一定要见到他,见到他才会安心似的。
崔晔应该是值得信任的,阿弦明白。但是她的身世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让她吃不准告诉崔晔后,他会是怎样反应,毕竟他是朝臣,是士族之子,他总会有他的考量。
忽然阿弦想起来,被牡丹所摄的那晚上,听见的康伯跟崔晔的对话。
这不仅仅关乎你一个人的身家xing命。
心底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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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见她只是仰头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心头不安加重了几分,面上却并不曾流露出来,只温声道:怎么不说话?
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她的头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烧烫了,却显得他的手掌格外炙热。
阿弦呆了呆:阿叔的手很热是因为之前吗?
崔晔缩手成拳,笑容里有一丝很浅的微赧:没什么不打紧。
阿弦凝视着他的笑,眼睛迅速红了起来,她重新张开双臂将他拦腰抱住。
崔晔一怔,擎起的手停了停,又缓缓落下,在她的单薄的背上轻轻抚过:傻孩子,怎么了?是我心甘qíng愿的,我求之不得呢。
因为病中,他的嗓音比平日低沉了些许,却搅动得阿弦的心软软的,恨不得放声大哭。
我有个很可怕的秘密,阿弦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我不敢告诉阿叔。
崔晔脸色微变,听见阿弦这句话的瞬间,顿时将他先前千万种设想都打碎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残酷的事实。
我不敢告诉你阿弦压低了声音,泪从眼中一涌而出,将他的衣襟打湿。
修长的手指从阿弦的背上抬起,抚在她的后颈间,揉了揉她细碎柔软的头发,崔晔道:为何不敢告诉我?
我不知道。
我本以为,阿弦跟我之间并无秘密。眼底掠过一丝愧疚。
阿弦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或许我怕,阿叔知道了后会不理我。
崔晔顿了顿,手沿着她的颈间往前,轻轻地将她的下巴抬起:阿弦若是不相信我,那就不必告诉我。
我相信阿叔。她的眼中泪光闪烁,但是我讨厌这件事,我不愿意去想。
那你肯告诉阿叔吗?
片刻窒息,但等对上他沉静的眸色,阿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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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阿弦确定,她喜欢崔晔,至为喜欢。
所以她愿意将那个不愿对任何人提起的身世之谜告诉他。
她相信他。
但如果因此而有个什么万一,她也并不后悔。
然而,事qíng的发展,大大出乎阿弦意料。
下定了决心,阿弦道:这件事,得从桐县的时候说起,伯伯他他出事后
崔晔听到这里,眼中光芒闪烁,然后道:阿弦要跟我说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阿弦正艰难地试图讲述明白,猛然听见崔晔回了这一句,就像是雷声过耳:你、你说什么?
崔晔却不回答。
他转身走到门口,往外瞧了一眼,庭院寂静,正是节下将至,没有人愿意留在本部里公gān。
阿弦见他如此谨慎,早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崔晔,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晔回身,目光相对间,他道:是,我知道。
脚下一软,阿弦几乎跌倒。
崔晔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睁睁看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悚惧之色,她还要后退,却被崔晔握住手:阿弦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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